民国·决战
林昭看了眼手表，离约定时间还剩十三分钟。
她抓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布防图一角，塞进昏迷男人的口袋。然后抓起外套套在头上，猛地拉开门。
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
守卫冷笑，"你当我不知道你——"
林昭甩出藏着的铜尺，趁对方分神夺路而逃。
身后响起脚步声，追兵至少三人。
她冲向楼梯拐角，钥匙串叮当作响。
最上面那把应该能打开顶楼档案室，但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
"抓住她！"
林昭冲进洗手间，反手锁门。
水流声掩盖了急促的喘息。她翻过窗户，发现自己站在天台边缘，江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
楼下传来喊声。
"她在天台！快拦住！"
林昭掏出从仓库顺来的火折子，点燃绑在脚踝的引线。
这是特制的烟火弹，能在半空炸出红光。
倒计时开始。
十五秒。
十二秒。
九秒。
当第八秒的风掠过耳畔，林昭纵身跃下。
江水冰冷刺骨。她被暗流卷着往下沉，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远处轮船的汽笛声混着爆炸声传来，水面泛起血色。
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
时卿乐："林昭！你是真敢跳啊！我了个去！"
时卿乐把她拽上小船。
林昭咳出一口水，攥紧湿透的文件袋。
林昭："拿到了。"
时卿乐："什么？"
林昭："商会所有秘密交易的副本。"
林昭抖开浸水的纸页，油墨正在融化。
林昭："但还不够。"
时卿乐："……你还想要什么？"
江对岸亮起探照灯。林昭望着那束光，想起照片上安怀的笑容。
林昭："我要让他亲口承认。"
时卿乐："……你疯了。"
林昭："我知道。"
林昭抹掉脸上的水渍。
林昭："但我必须让他开口。"
船桨划破水面。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像催命的鼓点。
林昭："明天。"
林昭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林昭："我要他当众认罪。"
时卿乐握桨的手一颤。
时卿乐："你怎么做到？"
林昭没有回答。她低头检查那些泡烂的文件，指尖突然顿住。
"林小姐，你比她更像我认识的那个女人。——安"
……
林昭从江里爬上岸，浑身湿透。时卿乐划着小船靠岸，两人沉默着穿过小巷回到租来的公寓。
时卿乐把毛巾小心翼翼的披在她身上。
林昭拧着头发上的水，没说话。
时卿乐："那老头儿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你。"
林昭："那就让他来。"
林昭的声音很冷。
时卿乐："得得得，倔脾气。"
时卿乐靠在墙上。
时卿乐："你可真是宁可死也不低头。"
林昭把湿衣服脱下来晾好。
林昭："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需要证据。"
时卿乐："证据？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商会的秘密交易记录？"
林昭："不够。那些文件虽然重要，但还不足以扳倒安怀。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当年爆炸的真相，比如安怀和陈雨之间的往来信件……"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昭立刻警觉起来，摸向袖口的钢片。
林昭："谁？"
"是我。"一个低沉的男声，"陈雨。"
林昭和时卿乐对视一眼。
林昭："开门吧。"
门开了一条缝，陈雨站在外面。他的西装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擦伤。
"林小姐，我能进来吗？"
时卿乐让开一步。
陈雨走进来，在桌边坐下。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像是在思考该说什么。
"你想杀我。"他说。
林昭看着他。
林昭："你应该知道原因。"
"因为当年的爆炸？"陈雨苦笑，"是安怀让我做的。他威胁我，如果不执行任务，就会杀了我的家人。"
时卿乐："所以你就杀了那么多人？"
时卿乐冷笑。
时卿乐："包括林昭的曾祖母？"
陈雨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我没有选择。"
林昭："每个人都有选择。"
林昭的声音很平静。
林昭："你选择了背叛，就该承担后果。"
陈雨抬起头看着林昭："你以为安怀只是想除掉林家吗？他想要的是整个码头，是所有通往南洋的航线。他一直在布局，林家只是第一步。"
林昭的眼神变得锐利。
林昭："你在说什么？"
"安怀和岛国人有往来。"
"他一直在帮他们运送违禁品，林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必须消失。"
时卿乐倒抽一口冷气。
林昭："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最近在整理商会的旧档案。我发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账本，还有一些密电，安怀和岛国商会的联系远比想象中密切。"
林昭沉思片刻。
林昭："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陈雨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因为我已经没得选了。安怀今天就想杀我灭口，如果不是我提前躲起来，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时卿乐："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
时卿乐警惕地问。
"你们可以不信。"陈雨摊开手，"但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藏着安怀和岛国人往来的所有证据。如果你们想要真相，我可以带你们去。"
林昭看着他。
林昭："哪里？"
"商会地下仓库。那里有一个暗格，只有特定的密码才能打开。我知道密码是什么。"
时卿乐刚要说话，林昭抬手制止了她。
林昭："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因为我直到昨天才知道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我以为我只是个执行命令的人，直到发现安怀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林昭沉默了很久。
林昭："什么时候？"
"今晚。越快越好，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时卿乐皱眉。
时卿乐："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在那里设陷阱？"
"因为他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而且他已经派人追杀我了，如果我要背叛，早就做了。"
林昭看着他。
林昭："好，我们去。"
时卿乐瞪大眼睛。
时卿乐："林昭，你怎么能相信他？"
林昭："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必须冒这个险。"
时卿乐咬牙。
时卿乐："好吧，但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的故事写成小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位姓林的女人，是个疯子。"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