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
林昭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头疼。
不是那种普通的偏头痛，而是像有锤子在脑子里敲打的感觉。
她撑着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头顶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她想着在末世与祈安那一段记忆，所以她是做了一个梦？
慕星和秦京勋就站在她面前。
秦京勋脸色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紧握着拳头。
慕星则像是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但他死死盯着林昭，眼神里混杂着愤怒、担忧和痛苦。
林昭：“你们怎么了？”
秦京勋张了张嘴，没说话。慕星倒是动了动，但脚步有些虚浮，像是站不稳。
林昭眯起眼。
林昭：“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回答她。秦京勋咬住下唇，转身就走。慕星站在原地，手扶着墙，呼吸粗重。
慕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空。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慕星：“你刚才……死了。”
林昭愣了一下。
林昭：“什么？”
慕星：“你刚才……心跳停了。”
慕星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木头，干涩又刺耳。
慕星：“他们宣布你死了。”
林昭：“然后呢？”
慕星摇头。
慕星：“我不知道。我就记得……秦京勋在哭，沈烬抱着你，明烁潇在骂人，安墨和楚煦九在砸东西……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林昭沉默了几秒。
林昭：“我没事。”
慕星看着她。
慕星：“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昭：“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慕星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动作有些急，他的眼神变得很紧绷。
慕星：“林昭，你刚才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怕？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
林昭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慕星的手指慢慢收紧
慕星：“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就好像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林昭依旧平静。
林昭：“我在乎。”
慕星苦笑。
慕星：“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早就打算离开？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昭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林昭：“我没有。”
慕星盯着她看了很久，终于松开手。
慕星：“我不信。”
林昭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慕星：“林昭。”
慕星的声音低沉。
慕星：“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撑不住。”
林昭没有回头。她走出医院，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些许凉意。她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思绪却有些乱。
她确实“死了”。
可她为什么会“复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一丝凉意。
她想起自己最后看到的画面——
祈安的脸。
那个和她一样，都是穿书者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秦京勋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
秦京勋：“你真没事？”
林昭：“我很好，灰猫呢？带它来我这里，我要见它。”
她站在路灯下，等着。几分钟后，一辆车缓缓驶来，秦京勋从车上下来，手里抱着猫。
林昭接过猫，轻轻抚摸它的背。猫蹭了蹭她的手掌，发出呼噜声。
秦京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秦京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心跳会突然停止，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林昭没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把猫抱得更紧了些。
林昭：“我需要一点时间。”
秦京勋：“你又要逃？”
秦京勋的声音突然拔高。
秦京勋：“上次你消失了一年，这次是不是又要等几年？”
林昭转头看着她。
林昭：“我没有逃。”
秦京勋：“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京勋质问。
秦京勋：“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突然有一天你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昭看着她，眼神平静。
秦京勋：“……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昭：“我要找到真相。”
秦京勋：“什么真相？”
林昭：“关于我为什么突然死，为什么突然复活。还有……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京勋愣住了。
林昭转身离开，声音随风飘来。
林昭：“别跟着我。”
她走了，身后传来秦京勋的声音。
秦京勋：“阿昭，你能不能……别再一个人扛着。”
林昭没有回头。她回到家，关上门，把猫放在沙发上。她坐在旁边，看着它。
林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猫歪着头看她，眼神清澈。
林昭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它的鼻子，猫轻轻“喵”了一声。
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她确实死了，可她回来了，是谁让她回来的？
她想起祈安，那个自称欠她很多的男人。他说，他是来带她去找答案的。
可答案，到底在哪里？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她要找到答案。
不管是谁把她拉回来的，她都不会再被动地等待。
她要主动出击。
她要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要活下去。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谁，而是真正的为了她自己。
林昭盯着猫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发亮。她总觉得，这只猫看她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是担心，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了然。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回来。
林昭：“你到底是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猫的耳朵，触感柔软，体温正常，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猫。
可她记得，在她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是它舔了她的指尖。
然后她就回来了。
猫忽然从沙发上跳下去，轻盈地落在地毯上。它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卧室走去。
林昭站起身，跟着它。
卧室里还开着空调，温度适中。猫跳上了床，蜷成一团，闭上眼。
林昭坐在床沿，看着它。
林昭：“你是来告诉我什么的吗？”
猫没有反应。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