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让林昭想起了顾依白（顾染）。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她也是这样扶住林昭。只是慕星的手掌更大，力气也更重。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茧子，那是练拳留下的痕迹。

……

慕星站在客厅，看着林昭把最后一口汤喝完。他没说话，就那样站着，像是在等什么。

林昭放下碗，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昭：“你还有事？”

慕星：“没有。”

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她。

外面天黑了，屋里灯光昏黄。慕星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斜斜地落在地板上，像根细长的线，缠着她。

他动了动，往前走了一步。林昭没躲，也没看他。

慕星：“你……”

慕星开口，又顿住。林昭抬眼，等他说下去。

慕星：“你笑起来，挺好看。”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慕星：“我以前从没见过你笑，刚才在饭桌上见到了，觉得……有点不一样。”

林昭没接话。

他慢慢走近，站在她面前，慕星笑了，眼睛里却不是笑，是别的东西。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又停在半空。

他的手悬在那里，没落下。林昭看着那只手，没动。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慕星的手慢慢收回去，握紧又松开。

慕星：“他们说你在逃，说有人在找你，你知道吗？”

林昭：“知道。”

慕星：“那你为什么不躲远点？”

林昭：“我没打算躲。”

慕星：“那你来我家吃饭，是为了什么？”

林昭：“你说呢？”

慕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慕星：“你是想看看我是不是那个你认识的人。”

林昭没否认。

慕星：“我小时候在医院见过一个女孩，她坐在窗边，一直看窗外。医生说她病了，但她的眼神比谁都清醒。”

慕星：“……后来我才知道，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林昭听着他说话，没打断。

慕星：“我不知道她等的人是谁，但我猜……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林昭看着他，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慕星：“我不是她，但我可以陪你。”

林昭：“我不需要人陪。”

慕星：“我知道，但我想陪着你。”

林昭站起身，把碗放进水槽，转身时看到他还在原地。

林昭：“你别再来了。”

慕星：“为什么？”

林昭：“我不想你卷进来。”

慕星：“我已经进来了。”

慕星看着她，眼神坚定。

慕星：“你心里有一个人，我比不过。但你不该因为一个已经不在的人，把所有可能都关在外面。”

她看着他，眼神有些冷。

林昭：“你不懂。”

慕星：“我是不懂，但我愿意懂。”

林昭沉默了几秒，最后只说了一句。

林昭：“别再来了。”

说完，她走进房间，关上门。

慕星站在客厅，看着那扇门，久久没动。

屋外风有点大，吹得窗帘轻轻晃动。他慢慢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关上。

第二天一早，林昭醒来，发现门口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

她皱眉，拿起纸条。

“早餐，记得吃。”

字迹干净利落，是慕星的。

她没说什么，把早餐拿进去，吃了。

……

道馆里，慕星又来了。

林昭正在教学生，看见他站在门口。

林昭：“你不是说不再来了？”

慕星：“我说过吗？”

他走进来，笑着回答。

慕星：“我记得我答应的是‘会再来’。”

林昭没理他，继续教学。

慕星走到旁边，拿起护具戴上。

林昭：“你不够格。”

慕星：“那就打一场，输了我走。”

林昭：“你赢不了。”

慕星：“试试。”

林昭看着他，眼神冷淡。

林昭：“你非要自讨苦吃？”

慕星：“我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她没再多说，走上擂台，两人对峙。

慕星先出拳，林昭轻松避开。

林昭：“太慢。”

她反击一脚，慕星勉强挡下。

林昭：“你动作太重，节奏乱。”

她连着几下，慕星被打得节节后退。

林昭：“你这样不行。”

慕星：“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对？”

他喘着气问。

林昭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林昭：“你不是来打架的，你是来找答案的。”

慕星：“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离你近一点。”

林昭：“不能。”

慕星：“为什么？”

林昭：“你不该喜欢我。”

慕星：“可我已经喜欢了。”

林昭没说话。慕星擦了擦汗，看着她，

慕星：“你心里有一个人，我知道。但你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林昭：“我没有。”

慕星：“那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林昭：“我喜欢一个人。”

慕星：“你只是害怕。”

林昭眼神一冷。

林昭：“你说什么？”

慕星：“你害怕有人靠近你，因为你怕他们会像你心里的那个人一样离开你。”

林昭：“你不了解我。”

慕星：“我是不了解你。但我了解我自己。我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经历过什么。”

林昭沉默了。

慕星：“你可以把我当替身。”

他笑着说。

慕星：“没关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别人，我是慕星。”

林昭：“我不需要任何人。”

慕星：“可我需要你。”

林昭看着他，他的眼睛明亮的就像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她手指微颤。

林昭：“你走吧。”

慕星没动。

慕星：“我不会走。”

林昭：“……那你会受伤。”

慕星：“我愿意。”

林昭看着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他。

林昭：“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星：“我想陪你。”

她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晚上，林昭回到家，发现门口又有一杯热茶。

她打开门，走进去。灰猫跳上床，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信息，发信人：慕星。

内容只有两个字：“晚安。”

她没回。但这一次，她没有删掉信息。而是看着它，很久很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