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慕星摸了摸鼻子。
慕星："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会儿。"
林昭没再理他。她拿着饭盒走进道馆，把门关上了。
第四天他带来了早餐。第五天他帮道馆打扫卫生。第六天他给学员们当陪练。第七天他学会了林昭教的动作，打得有模有样。
林昭开始觉得有点烦。她遇到过一些纠缠的人，但没人像慕星这样。他不吵不闹，就那么赖着，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那天傍晚收工的时候，下起了雨。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林昭还在整理器械。她听见身后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慕星："我送你回去。"
林昭：“不用。”
慕星："这雨不小。而且你车坏了，在修。"
林昭："你打听我什么？"
慕星愣住。他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上周他确实问过道馆老板，问林昭平时怎么来上班。
慕星："我只是关心。"
林昭："我不需要。"
林昭声音很冷。
林昭："以后别来了。"
她说完就往外走。雨下得更大了，打在窗户上啪啪响。
慕星站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鞋子，突然笑了。
第二天他照常出现。这次他打着伞，伞是透明的。
林昭看着他，没说话。她接过伞，直接撑开，然后径直往道馆走。
慕星跟在后面，鞋踩在水坑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雨还在下，但不大了。天空灰蒙蒙的，像块浸了水的棉布。
她转身进了道馆，留下慕星站在雨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又抬头看看天，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他嘴角翘了翘。
那天下午训练结束，林昭发现自己的水壶不见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正要放弃，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是慕星。他手里拿着她的水壶，壶身擦得干干净净。
慕星："你落这儿了。我看你一天都没喝水，怕你渴着。"
林昭接过水壶，发现里面装满了温水。她看了眼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道馆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窗外天色暗了，路灯还没亮。道馆的灯管嗡嗡响，投下昏黄的光。
慕星站在她面前，影子拉得很长。
慕星："我知道你对我不感兴趣，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想靠近你。"
林昭看着他，他的眼神很认真，像是在说真的。
林昭："你这样很烦。"
慕星："我知道，但我改不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近得能看见对方睫毛。
林昭没退，她盯着他看。
慕星的手慢慢抬起来，像是要碰她头发，但最终停在了半空。他的手指蜷了蜷，又慢慢放下。
林昭转身走了。
慕星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天之后，他还是每天来道馆。只是不再主动搭话，也不再送早餐。他默默地练功，默默地收拾场地，默默地站在角落看她教课。
他总是低着头，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有一次下雨，他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她没接，他就放在她桌上。第二天她发现衣服叠得好好的，放在柜子里。
这种沉默的相处持续了一周。直到那天傍晚，道馆停电了。
黑暗中，林昭听见脚步声。
慕星："是我。"
慕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慕星："别怕。"
林昭："我不会怕。”
慕星没说话。他摸索着走近几步，站到她身边。
道馆外的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一点光。慕星能看见她侧脸，轮廓模糊不清。
慕星沉默了几秒，说。
慕星："我觉得你心里有个人。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才想……"
林昭："你错了。她一直在。"
慕星："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
他的声音很轻，林昭没听见他说的话。
黑暗中，林昭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那是慕星身上的味道，清新又温暖。
她突然想起顾依白（顾染），她身上也有类似的味道，但更淡一些，像是雨水洗过的青草。
慕星站在她身边，呼吸轻柔。他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
这一刻，林昭觉得奇怪，她竟莫名有点安心。
……
半年后。
慕星站在道馆门口，手里拎着两个纸袋。他看了眼墙上的钟，五点整，林昭应该还没来。
天刚下过雨，空气里还带着湿气。
他把纸袋放在前台的台子上，顺手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是昨天买回来的猫罐头。
灰猫生病那天下着大雨，他跟在后面，看着林昭抱着猫跑进医院，后来才知道那只猫叫"小灰"。
林昭："来了？"
林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星转身，看见她已经换上了训练服，头发扎得利落。她扫了眼前台的纸袋，没说话。
慕星："豆浆油条，还有……"
他把第二个袋子递过去。
慕星："你不是说小灰今天打完针就能出院了？"
林昭接过袋子，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身往更衣室走。
慕星看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这半年来他天天来道馆，每次都被她冷着脸拒绝。
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就像她每次练完拳都会散发出的那种汗味混着风油精的气味，让他有点上瘾。
林昭："今天想练什么？"
林昭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训练垫上。
慕星："都可以。"
林昭走到沙袋前，开始缠护手带。
他盯着她的动作，她手指修长，缠带子的手法很专业，手腕翻转间带着一股狠劲儿。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也是这么个动作，当时她一个转身踢就把面前的人踹倒在地。
林昭："想什么呢？"
慕星："啊？"
林昭："发什么呆？"
林昭已经站到他面前，眼神冷淡。
慕星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慕星："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教我真正的格斗技巧。"
林昭没回答，直接出手。慕星慌忙格挡，但还是被她一掌推得后退几步。
他揉了揉胸口，发现力道比平时轻了不少。
林昭："你最近进步了。"
慕星："啊？"
林昭："至少能接下我五成的力道。"
林昭转身去解护手带。
林昭："不过也就这样了。"
慕星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是夸奖，虽然她说得那么冷淡。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