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第二天训练课，慕星又来了。这次他换了件灰色T恤，站在角落看其他学员训练。

林昭走进道馆时，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

看到她进来，慕星翻开本子，露出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

慕星：“这是那天之后查到的资料。”

他把本子递过来。

慕星：“关于你。”

林昭没接。

林昭：“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星耸肩。

慕星：“我只是好奇。”

林昭：“好奇害死猫。”

慕星：“那只灰猫好像活得好好的。”

林昭眯起眼睛。

林昭：“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本子收起来。

慕星：“我想帮你。”

林昭：“我不需要。”

慕星：“可我觉得你需要。”

他靠近一步。

慕星：“而且，我知道有人在找你。”

林昭：“谁？”

慕星：“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人悬赏找一个女人，身边带着只灰猫。”

林昭的手指微微蜷起。

林昭：“你拿了钱？”

慕星：“我要是拿了，还能站在这儿？”

慕星苦笑。

慕星：“我是来提醒你的。”

林昭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往前向他走了一步。

林昭：“如果你敢骗我，”

林昭的声音很轻。

林昭：“我会让你后悔活着。”

慕星咽了口唾沫。

慕星：“我没骗你。”

林昭收回手。

林昭：“滚。”

他没动。

慕星：“我说完了再走。”

林昭：“那就快说。”

慕星：“他们给的照片是你，但照片是三年前的。”

他看着她。

慕星：“你一点都没变。”

林昭转身走向训练垫。

林昭：“那就说明，他们找的不是我。”

慕星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慕星：“你真是个怪物。”

林昭回头。

林昭：“你说什么？”

慕星：“我说，你真是个怪物。”

慕星：“那天你一拳打碎了我的肋骨，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儿。”

林昭走过去。

林昭：“你是不是还想尝尝别的招式？”

慕星举起双手。

慕星：“我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昭：“教练。”

……

时间过得很快。

慕星第三次被林昭一脚踹飞的时候，摔在了垫子边缘。

他仰着脖子喘气，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道馆地板上，砸出一小片水渍。

慕星："你能不能别这么狠。"

他说话声音有点哑，像是嗓子被什么硌住了。

林昭站在原地没动，连呼吸都没乱。

她看着他从垫子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往她这边凑。

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的第三次交手。头两次他都被打得很惨，第三次还是这样。

慕星："我认输。"

慕星突然说，双手举得老高。

慕星："今天不打了，恭喜你，还是你赢。"

林昭挑了挑眉，转身就走。

道馆里开了空调，但空气里还是有股汗味。

她走到窗边拉开玻璃门，外头的风立刻灌进来，吹得她刘海轻轻晃。

慕星跟在她后头，脚步很轻。

他现在穿着道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一道旧疤。那疤有点歪，像条蜈蚣，从手腕往上爬。

林昭："你到底为什么总来找我打架？"

林昭站住脚，转过身看他。

慕星愣了一下，他本来还想往前走两步，这会儿停在原地，手挠了挠后脑勺。

慕星："我……"

林昭："想出名？想找机会蹭热度？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林昭语气很冷。

慕星："都不是！"

慕星急了，声音陡然拔高。他往前跨了一大步，离林昭只有半臂距离。

慕星："我只是……只是……"

他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林昭能看清他眼里的血丝，还有鼻尖上的汗珠。他呼吸有点重，像是刚跑完五公里。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道馆里其他学员都识趣地躲远了，只剩下墙角的沙袋偶尔晃动，发出吱呀声。

慕星："你知道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慕星："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特别，就是……特别。"

林昭没说话。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距离。

慕星：“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地铁上，而是在道馆。”

慕星："后来每次来道馆，我都看见你在练功。"

慕星："你不爱说话，可一出手就让人忘不了。我想知道你是谁，想了解你……"

林昭："够了。"

林昭打断他，转身往更衣室走。

林昭："别浪费时间了。"

慕星站在原地没动，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很快，快得有点疼。

第二天他又来了。这次他换了件黑色T恤，领口有点松。他站在道馆门口，手里拎着两个纸袋。

慕星："给你带的。"

他把袋子递过去。

慕星："豆浆油条，还热。"

林昭看着他，没接。

慕星："我知道你早上都不吃东西。"

他咧嘴笑了笑。

慕星："我在外头等了一个小时，看见你七点准时到的。"

林昭："你跟踪我？"

慕星："不是跟踪，是……巧合。"

他把袋子往前递了递。

慕星："吃点东西吧，练功要力气。"

林昭最终没接。她绕过他往道馆里面走，脚步很稳。

慕星站在原地，直到豆浆凉了也没动地方。最后他叹了口气，把袋子扔进了垃圾桶。

第三天他照常来了。这次他什么都没带。他站在道馆角落，看林昭教新手学员。

她动作干净利落，说话简短有力。有个男生学不会，她直接上手纠正他的姿势。

午休时间，林昭一个人坐在道馆外的台阶上吃饭。

她带的是便当，米饭和几样素菜。她正要夹菜，旁边突然多了个身影。

慕星："我请你吃顿好的吧。"

慕星："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

林昭："不去。"

慕星："就一次。"

慕星蹲下来，和她平视。

慕星："吃完我送你回道馆，保证不迟到。"

林昭："没必要。"

慕星看着她，突然伸手去抢她的筷子。

林昭反应很快，手腕一翻，筷子已经收了回去。她站起身，饭盒端在手里，汤汁一点没洒。

林昭："你能不能别这么黏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