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
林昭抱着灰猫，站在新城市的街头。
这里和原来的城市没什么不同。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街边小摊飘着油香，外卖骑手飞驰而过。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猫，它懒洋洋地蹭了蹭她的下巴，呼噜声轻得像是叹息。
林昭：“你倒是挺自在。”
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点疲惫。
猫没理她，继续打盹。
她站在公交站牌前，看着来往的人流。
手机已经关机很久了，充电宝也快没电。
她不打算开机，也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林昭抿了抿唇，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不是笑，也不是难过，只是习惯性地把情绪藏起来。
她不想见那几个人。不是怕，而是不想再被牵扯进去。
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穿书之后，原本只想抽身离去，结果却一步步陷得更深。
是的，林昭根本就没失忆。
那个叫顾染（顾依白）的人，不是剧情里谁安排的角色，不是谁给她设的局，是她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藏着的名字。
……
沈烬冲进林昭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了。
桌上还放着一碗冷掉的面，旁边摆着猫粮和水碗。窗户开着，风吹进来，窗帘轻轻晃动。
他站在客厅中央，手指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沈烬：“她走了。”
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得可怕。
秦京勋跟在后面进来，脚步急促，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窗台上那盆干枯的绿植上。
秦京勋：“她不会走远，她带了猫。”
沈烬没说话，走到玄关，拿起林昭的拖鞋，轻轻捏了捏鞋尖。
沈烬：“她穿的是运动鞋，走得不慢。”
秦京勋：“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烬终于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沈烬：“你说呢？”
秦京勋知道沈烬有多疯，也知道她自己有多疯，她和那四个人对林昭的执着，早就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他们能为了她杀一个人，也能为了她毁掉一个家族，更能为了她背叛整个世界。
秦京勋：“她不可能永远躲着我们，但她也不会回来。”
楚煦九：“那就把她抓回来。”
楚煦九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京勋盯着他，眼神里透出一丝怒意。
秦京勋：“她不是我们的囚犯。”
安墨的声音低沉。
安墨：“我只知道，没有她的世界，绝对不行。”
明烁潇笑了。
明烁潇：“我们五个人曾经都以为，只要我们足够努力，足够爱她，她就会回头看我们一眼。”
明烁潇：“可她没有，她甚至没把我们当回事。我们以为自己能赢，可现在才知道，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明烁潇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痛苦中挤出来的，而明烁潇的每一句话也都狠狠砸到其余四个人的心上。
他们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仿佛每一滴都在诉说着心底无法言喻的痛楚。
痛苦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地扎在五个人的灵魂深处，无法拔出，也无法忽视。
……
林昭带着猫，在新城市住了下来。
她找了个小公寓，租期一年，没签合同，也没留身份证。
她换了手机号，买了新的银行卡，把剩下的钱分成几份，存在不同的银行，顺便找到了一个武打教练的工作。
林昭站在道馆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装满矿泉水的塑料袋。灰猫蹲在她脚边，尾巴一圈圈地扫着地面。
训练场上传来拳脚相加的闷响，混杂着学员们整齐的呼喝声。
阳光透过玻璃门斜切进来，把道馆地板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男人就在阴影里，他穿着绿色运动服，正对着沙包出拳，手臂肌肉绷得发亮。
林昭认出了他——就是那天在仓库被自己放走的人。
男人突然收手，转过头看了过来。
“你来教课？”
林昭：“我就是教练。”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讽刺。
“上次打我没打够？”
男人走向训练垫，做了几个标准的热身动作。他的动作很流畅，看得出来受过专业训练。
慕星：“我叫慕星，想再挑战你。”
林昭走到垫子边上，脱掉外套。
灰猫跳上旁边椅子，蹲坐着看林昭。
两人面对面站定，慕星率先出手，拳头直奔林昭面门。
林昭侧身躲过，右手已经扣住他手腕。她的动作快得像闪电，力道却恰到好处，既不会伤人，又让人挣脱不开。
林昭：“你那天跑得挺快。”
慕星抽了下手腕没抽动，冷笑一声。
慕星：“你放我走，现在又来当教练？”
慕星揉了揉手腕，眼神变了。他突然扑上来，双臂箍住林昭腰腹，林昭顺势转身，借力把他摔在地上，他闷哼一声，吐出几口血。
慕星：“你到底是谁？”
林昭低头看着他。
林昭：“教练。”
慕星抬头，两人离得很近。林昭能看清他眼底的血丝，还有下巴上新冒出来的青茬。
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带着一股烟草味。
慕星：“那天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昭：“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别来捣乱。”
他站起来，抓了抓头发。
慕星：“我不是来捣乱的。”
慕星：“我想搞清楚，为什么那天你会放我走。”
林昭把外套穿上。
林昭：“因为你不该死。”
慕星：“就这？”
林昭：“就这。”
林昭往门口走。
林昭：“还有，你最好安分点。”
灰猫跳下来，跟在她后面。慕星看着林昭的背影，嘴角动了动。
训练场重新恢复了喧闹，阳光依旧斜照进来，但刚才那一幕仿佛从未发生过。
……
晚上，林昭在便利店买了瓶水。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
她转身看见慕星站在门口，手里也拿着一瓶水。
慕星：“这么巧？”
慕星靠在货架边，林昭拧开水瓶。
林昭：“你跟踪我？”
慕星：“我来找你。”
林昭喝了口水。
林昭：“有事？”
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
慕星：“那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昭看着他。
林昭：“运气好。”
慕星：“不对，你太准了。”
林昭：“你想太多了。”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伸手摸向她后颈。
林昭条件反射地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慕星：“你疯了？”
慕星倒吸一口凉气，林昭松开手。
慕星揉着手腕，脸上却带着笑。
慕星：“你身上有股味道，和那天一样。”
林昭转身要走，他又开口。
慕星：“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昭：“一个不想惹麻烦的人。”
慕星：“可麻烦总找你。”
林昭推开门，夜风扑面而来，她回头看了一眼。
林昭：“那就别来找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