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林昭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照片的边缘。屋子里太安静了，连心跳声都听得清晰。她把照片放回原位，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桌上摆着一本笔记本，封面已经泛黄。她翻开第一页，字迹工整，是顾依白的笔迹。
她开始读。
一页页翻过去，全是关于她的记录。
【你今天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站在图书馆门口等我。风吹起你的发梢，你低头看表，眉头微蹙。我知道你等了我很久，可我还是迟到了。我本不该答应你的邀约，可我又怎么能拒绝你呢？】
【你问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我说习惯了。你看着我，眼神很亮，像是要看进我心里去。我差点就说漏嘴了。还好你没再问。】
【你说想带我去海边。我答应了，可我不能真的带你去。万一有人认出我不是顾依白……我不能冒这个险。】
林昭的眼眶慢慢红了，原来顾染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护她。
她继续往下翻。
**“如果你看到这本笔记，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人在走动。
她迅速起身，走到门边，屏住呼吸。
她穿着白衬衫和灰裤子，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她看见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顾染：“你终于来了。”
林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顾染：“我一直在等你，也知道你总会找到这里。”
林昭：“你为什么要逃？”
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顾染：“我没有逃。”
她走进来，轻轻关上门。
顾染：“我只是……不敢见你。”
林昭：“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又为什么……要代替顾依白？”
顾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天色。
顾染：“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顾依白是我妹妹。她病重的时候，一直在写信给我。她说她很喜欢很喜欢你，说你总是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陪她说话，她说你虽然性子冷淡，但是笑起来却是很好看的。”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顾染：“我读那些信的时候，心里很难受。不是因为她生病了，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
顾染：“所以我做了决定，我要替她活下去，替她守护你。”
林昭：“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顾染：“我试过……可每次我想说，你都在想着‘顾依白’。你不知道，你喊那个名字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我活成了她的影子，却没办法成为我自己。”
林昭：“所以你就消失了？”
顾染：“对不起，我不敢再骗你了。我怕你会恨我，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我选择了消失。”
林昭：“你错了，你应该告诉我真相。”
林昭笑着看向她。
顾染看着她，眼神温柔又悲伤。
林昭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窗帘一角。
忽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止一个人。
顾染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顾染：“他们还是找到了我……”
林昭：“谁？”
顾染：“顾家的人。他们一直都知道我活着，但他们不希望我出现。”
林昭：“你想逃吗？”
顾染：“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现在就走。”
林昭却站在原地，一步没动。
林昭：“这一次，”
林昭：“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了。”
林昭看着她，眼神坚定。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染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然后，林昭拉住她的手。
林昭：“我带你走。”
林昭握住顾染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她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顾染，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顾染的眼神则有些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不敢相信。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衣人已经走到院子门口。
顾染：“他们来了。”
顾染低声说。
顾染：“你快从后门走。”
林昭却没动，她看着他，眼神坚定。
林昭：“我说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了。”
顾染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她拉着顾染往屋后走去，脚步轻而快，顾染紧跟在她身后。
后院有一扇小门，门锁已经生锈，轻轻一推就开了。门外是一条小路，通向镇外的山林。
顾染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顾染：“昭昭……”
林昭：“你说过，你会保护我。那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林昭打断了顾染的话，笑着对她说道。
顾染怔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顾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得要命。”
林昭：“那你呢？还不是一样，什么事都自己扛。”
顾染没说话，只是轻轻拉住她的手，义无反顾的追随着林昭往山林深处走去。
林昭跟在他身边，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响声。风从林间穿过，吹起她的发丝，带着一丝凉意。
她们走了很久，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为止。
顾染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顾染：“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林昭：“在医院的病房里。”
顾染：“你总是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看我，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医生。”
顾染：“后来我知道你不是医生。”
顾染看着她，眼神温柔的几乎要溢出来。
顾染：“你只是来看我的。”
林昭：“你那时候很安静，几乎不说话。”
顾染：“我不是不想说话。”
顾染苦笑。
顾染：“我是怕说错话，让你觉得我不是顾依白。”
林昭沉默了片刻，低声问：“你有没有恨过我？”
顾染：“恨你什么？”
林昭：“恨我把你当成顾依白，恨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顾染摇头。
顾染：“我没有恨你。我只是……太爱你了。”
林昭身形猛地一颤。
林昭：“所以你愿意代替她？愿意成为她的影子？”
顾染：“因为顾依白是我妹妹，他临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还因为我更不想……看见你难过。”
林昭：“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顾染：“我……”
顾染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
顾染：“我也想活着，但我更想让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活着。”
林昭的眼泪滑落，哽咽着。
林昭：“你傻不傻？”
顾染轻轻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顾染：“我不后悔，只要你在，我就有理由活下去。”
林昭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她伸手紧紧抱住顾染，低声说。
林昭：“这一次，换我来找你，永远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顾染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搂住她。
风从林间穿过，带着树叶的沙沙声。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林昭和顾染。
……
远处，山林深处传来一声枪响。
林昭猛地推开她，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顾染：“昭昭别冲动，那些人手里有枪。”
林昭：“我不怕，你忘了，我可是超级厉害的。”
顾染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
顾染：“这次，我们一起扛。”
远处，几个黑衣人已经追到林间小路上。
为首的人举枪瞄准两人：“顾染，你逃不掉的。”
顾染站在林昭身前，将她拉到身后。
顾染：“你们想做什么？”
男人冷笑：“顾家不允许你活着，你已经背叛了顾家。”
“我没有背叛。”顾染说，“我只是想活成我自己。”
男人举起枪：“那就别怪我们下手狠了。”
林昭站在顾染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轻轻拉了拉顾染的衣袖：“让我来。”
顾染回头看了她一眼，担心至极。
顾染：“昭昭……”
顾染看着跃跃欲试，已经迫不及待想揍人的她，眼里满是笑意：“小心点。”
林昭走上前，站在她身侧。她看着几个黑衣人，眼神平静。突然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男人面前。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脚踹飞出去。
其他黑衣人立刻开枪，子弹破空而来。
林昭动作极快，身影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
不到一分钟，所有黑衣人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林昭站在原地，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顾染看着她，眼里满是令人心惊的爱意和欣赏。
顾染：“昭昭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林昭笑了笑，顾染看着她，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顾染：“谢谢你，又一次，你救了我。”
林昭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林昭：“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顾染看着她，眼神温柔坚定。
顾染：“那我就用一辈子来还。”
林昭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欢了。
林昭的手指还搭在男人的枪管上，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稳得像钟摆。
顾染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呼吸声清晰可闻。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林昭背影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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