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青溪夜
山林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倒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连呻吟都没有发出一声。
林昭松开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走吧。”她转身对顾染说，“天快亮了。”
她转身往前走，脚步很轻，落叶在她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声。
顾染站在原地，看着林昭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晨雾里。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远处传来鸟叫声，天真的要亮了。
林昭已经走出十几步，回头看他。
林昭：“小染染，快跟上啦！”
听到林昭的呼喊时，顾染这才强忍着痛意迈开脚步，追了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
“阿昭！小心！！”
秦京勋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昭回过身迅速扑倒顾染，将人牢牢护在怀里，而子弹射来的方向正中顾染的太阳穴。
……
顾染倒下的那一刻，林昭的耳朵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世界仿佛在瞬间褪去了颜色，连风都静止了。
她半跪在地上，伸手去摸顾染的额头。温热的血从她太阳穴流出来，在晨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她的眼睛还睁着，眼神空洞，像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远处传来脚步声，但林昭已经听不清了。她的手指颤抖着触碰顾染的脸，那张似乎都温柔的脸此刻却毫无生气。
现在她真的走了。
不是替身，
不是谎言，
是他自己。
林昭的眼眶发烫，却没有眼泪。她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枪声再次响起。
林昭猛地抬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身上。他们正重新装弹，显然没料到顾染会这么快就倒下。
她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动。
黑衣人举枪瞄准她。
“砰！”
子弹破空而来。
林昭动了。
她的速度比子弹更快，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第一个黑衣人面前。那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掌拍碎喉骨。
第三个、第四个……
不到一分钟，所有黑衣人都倒下了。有的昏迷，有的死了，没人能再站起来。
林昭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尸体，呼吸平稳得不像话。她低头看向顾染，轻轻蹲下，将她的头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伸手合上她的眼睑。
她站起身，转身走向秦京勋。
秦京勋站在几米外，脸色发白，嘴唇紧抿。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昭——冷漠、果断、杀人如麻。
秦京勋：“你还好吗？”
林昭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秦京勋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林昭：“走吧，天快亮了。”
秦京勋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她们走出山林，来到镇子边缘。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气息。
林昭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知道顾染的尸体还在那里，但她不能带回去。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继续往前走。
秦京勋：“你要去哪？”
林昭：“去找沈烬，他知道顾染的事。”
秦京勋：“你确定他不会骗你？”
林昭：“要是敢骗，就直接杀了。”
秦京勋沉默了一下，点头。
秦京勋：“好，我陪你去。”
她们搭上一辆早班大巴，前往市区。
一路上，林昭一句话都没说。她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点变化，从山林变成街道，从寂静变成喧嚣。
到了市区，她们直奔沈烬的办公室。
秘书看到林昭，脸色变了：“林小姐，您……”
林昭直接踢开玻璃门走进去。
沈烬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正在看文件。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松了点，看起来有些疲惫。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沈烬：“你回来了。”
林昭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
林昭：“顾染死了。”
沈烬的笑容僵了一下。
沈烬：“我知道。”
林昭：“你怎么知道的？”
沈烬：“我一直派人盯着你们。”
林昭冷笑：“你倒是消息灵通。”
“我只想保护你。”沈烬放下酒杯，站起身，“她不适合你。”
林昭的眼神冷得可怕：“哦？那你觉得谁适合我？”
沈烬看着她，忽然走近一步，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沈烬：“我，只有我能给你安全，给你庇护，给你想要的一切。”
林昭拍开沈烬的手，虽在林昭看来力度不算大，但他的手还是一瞬间就红肿了。
林昭：“沈烬，你知道顾染为什么会替她妹妹活下去吗？”
沈烬：“因为顾依白临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她想让你好好的。”
林昭：“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沈烬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
沈烬：“我早就没有‘我自己’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林昭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沈烬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沈烬：“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林昭：“包括杀掉顾染？”
沈烬：“我没有杀她……但我承认，我希望她永远消失。”
沈烬：“而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好人，可你还是来了。”
林昭：“因为我需要答案。”
沈烬：“什么答案？”
林昭：“顾染的死，到底是谁安排的？”
沈烬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是顾家。”
“顾家？”林昭皱眉，“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杀顾染？”
沈烬：“因为她背叛了顾家，她不该替顾依白活下去，顾家不允许有‘假人’存在。”
林昭：“所以他们要杀了她？”
沈烬：“是。”
林昭看着他，眼神逐渐冰冷：“你早就知道。”
沈烬点头：“是。”
林昭笑了。
她转身要走。“林昭！”沈烬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你不能就这样走。”
林昭回头看他，眼神平静。
林昭：“沈烬，我不爱你，现在，以后，都不会。”
沈烬的心一颤。
“我一点都不爱你。”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沈烬的手慢慢松开。
林昭走出办公室，秦京勋在外面等着她。
秦京勋：“怎么样？”
林昭：“还是顾家”
秦京勋：“其实……我早就查过，但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你太累了。”
林昭：“你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在保护我，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秦京勋：“阿昭……”
林昭：“我现在想要顾依白……不，不是，是顾染还活着，还在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活着。”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必须要掌控全局，破除剧情束缚，早日寻到离开这个癫狂的世界的方法，成为真正的自由之光。
她一点都不想再跟这疯球小说世界的人扯上半毛钱关系。
她转身大步离开，不再回头看任何人。风从耳边吹过，她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真实。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