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转眼数年,涂山明湛和皓翎棠梨也都长大了。棠梨如今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以人族的年纪来算约莫十五岁,按神族来算却才五百岁。
这日清晨,五神山的海棠花开得正盛。棠梨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襦裙,发间簪着几朵新摘的海棠,蹦蹦跳跳地穿过回廊。她手里捧着一卷画轴,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母后!父王!”棠梨推开昭阳殿的门,声音清脆如银铃,“你们快看我画的画!”
阿念正在批阅奏章,闻言抬起头来。涂山璟从她身后探出身子,眼中带着笑意:“我们棠梨又有什么大作?”
棠梨献宝似的展开画轴,上面是一幅海棠春睡图。画工虽显稚嫩,却透着灵气,尤其是那几朵海棠,竟似要从纸上跃出来一般。
“这是跟谁学的?”阿念惊讶地问道。她记得这个小女儿向来对琴棋书画兴致缺缺,怎么突然画得一手好画了?
棠梨抿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跟青丘的桃夭姑姑学的。上个月我去青丘玩,正巧遇见她在作画,就跟着学了几日。”
涂山璟挑眉:“桃夭?她不是一向深居简出吗?”
“是啊。”棠梨歪着头,“可桃夭姑姑说我有天赋,非要教我不可。”她忽然压低声音,“她还说,我眉眼长得特别像父王。”
阿念闻言,仔细端详女儿的脸庞。确实,棠梨的五官更像涂山璟,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灵动中带着几分狡黠。
“画得真好。”阿念由衷赞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明湛哥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棠梨撇撇嘴:“哥哥一早就去练箭了,说是要参加下月的射艺比试。”她眼珠一转,“母后,我也想去学射箭!”
“胡闹。”涂山璟轻斥,“女儿家学什么射箭?”
“姐姐们都能学,为什么我不能?”棠梨不服气地撅起嘴,“晏清姐姐箭术可厉害了,明昭姐姐也能百步穿杨。就连兮予表姐箭术都很厉害!”
阿念与涂山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个小女儿自小就古灵精怪,想法总是出人意料。
“你若真想学...”阿念妥协道,“就让蓐收舅舅教你些防身的本事吧。”
棠梨眼睛一亮,立刻扑上来抱住母亲:“谢谢母后!”她转头看向涂山璟,眨巴着大眼睛,“父王~”
涂山璟最受不了小女儿这般撒娇,只得摇头苦笑:“罢了,随你吧。不过要答应父王,不可半途而废。”
“我保证!”棠梨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明湛大步走入,额上还带着练箭后的薄汗。少年身姿挺拔,眉目如画,活脱脱是涂山璟年轻时的翻版。
“父王,母后。”明湛行礼后,目光落在妹妹手中的画上,“梨儿又显摆她的画作了?”
棠梨立刻将画藏到身后:“才不是显摆!母后都说我画得好!”
明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那这个还要不要了?”
“什么呀?”棠梨好奇地凑过去。
明湛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画笔,笔杆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纹。
“青丘特制的画笔,”明湛解释道,“桃夭姑姑托我带给你的。”
棠梨惊喜地接过画笔,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谢谢哥哥!”她忽然想起什么,狡黠一笑,“不过哥哥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明湛耳根微红,轻咳一声:“胡说什么。”
阿念敏锐地察觉到长子的异常,与涂山璟交换了一个眼神。涂山璟会意,起身道:“明湛,随我去书房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