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句芒府,晨光透过窗纱,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光影。馨悦蹑手蹑脚地掀开锦被,脚趾刚触及冰凉的地砖,腰间突然横过一条铁臂。
“夫人想去哪?”句芒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温热鼻息喷在她后颈。
馨悦浑身一僵,昨夜被折腾的记忆涌上来,腰眼又泛起酸软:“今日...今日要陪母亲去慈安寺上香!”她急中生智,指尖悄悄去够床头的银铃。
句芒长臂一伸就将银铃扫到远处,翻身将她压进锦衾:“辰时三刻才出发。”他埋首在她颈间轻嗅,“为夫算着时辰呢。”
“你...”馨悦气急,突然灵光一闪,“我腰疼!”
果然,身上人动作一顿。句芒撑起身子,剑眉微蹙:“真疼?”
“嗯!”她趁机滚到床沿,却被拽着脚踝拖回来。句芒掌心泛起淡绿色灵力,轻轻按在她腰间:“昨夜是我过了。”
灵力温润如春水,馨悦舒服得眯起眼,忽然察觉不对劲,这手法怎么像在撩拨?她慌忙去推,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上:“疗伤要专心。”
晨风拂过纱帐,带起一阵细碎铃声。侍女们识趣地退到廊下,直到日上三竿才听见主人传唤。
赤水府的后花园里,挽清正在石桌上摆弄算筹。丰隆端着冰镇酸梅汤走来,见她揉腕,立即放下碗碟:“又疼了?”
“还不都怪你。”挽清嗔道,耳尖却泛起薄红。自打孕期满了六月,丰隆虽不敢真碰她,却总缠着她用手...
丰隆单膝跪地捧起她的柔荑,轻轻吹气:“为夫错了。”他指尖蘸了药膏,细细按摩她腕间经络,“今晚保证——”
“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挽清抽回手,却被他趁机偷了个香。
海棠树后传来窸窣响动。丰隆警觉抬头,正逮到扒着树干偷看的晏清。小丫头抱着布老虎,大眼睛忽闪忽闪:“姨父羞羞!”
丰隆老脸一红,挽清急忙整理衣襟。晏清蹦跳着跑来,献宝似的举起小篮子:“外祖母做的桂花糕,晏清特地给姨母和宝宝吃!”
“晏晏真乖。”挽清接过篮子,丰隆趁机抱起小丫头:“走,姨父带你去看锦鲤。”
“要看小弟弟!”晏清看着挽清的肚子。
丰隆大笑:“万一是妹妹呢?”
“那就让樾儿娶她做媳妇!”小丫头语出惊人,逗得夫妻俩前仰后合。笑声惊起檐下风铃,叮叮当当洒满庭院。
户部值房里,淑慧将算盘拨得噼啪响。蓐收抱着一摞竹简进来,见状挑眉:“瞫大人这是跟算盘有仇?”
“蓐收大人见笑。”淑慧压下心头烦躁,“盐税的账目对不上。”
蓐收凑过来看,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淑慧不自觉屏息,瞥见他袖口磨出的毛边——这位位高权重的皓翎大将,竟穿着旧衣办公。
“这里。”蓐收指着一处数字,“免了三年田赋,盐税自然跟着减。”
他靠得太近,淑慧能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忽然想起前日父亲暗示的话——“蓐收将军年少有为,尚未婚配...”
“大人。”她猛地起身,“下官去库房查旧档!”
蓐收望着仓皇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竹简边缘。窗外飘来几句小吏的闲谈:“听说瞫族长要给女儿说亲...”“嘘,那可是废帝的...”
竹简“啪”地合上,惊飞檐下麻雀。
夜色渐深,句芒府的主卧却亮着灯。馨悦裹着三层寝衣缩在床角,
句芒回屋见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你今夜就穿这个睡?”
“......”馨悦看疯子似的瞪他,“对!你今夜不许折腾我”
句芒慢条斯理地系寝衣带子,语气打趣,“夫人这是生气了?”
馨悦气结,忽听窗外“咚”地一响。句芒闪电般推开窗,正逮到翻墙的丰隆——后者怀里还抱着个酒坛。
“你们赤水氏都爱听墙角?”句芒冷脸。
丰隆讪笑:“我找蓐收喝...咦走错了?”他瞥见床上的馨悦,恍然大悟,“打扰了!”说罢翻墙就跑。
馨悦笑得直捶床,冷不防被句芒打横抱起:“笑得很开心?”
愣神的功夫,寝衣已被剥落,冰凉的锦榻贴上后背,她顿时笑不出了:“你......”
句芒咬住她耳垂,“娘子,不乖。”
月光漏进窗棂,将纠缠的影子投在粉墙上。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一树海棠,纷纷扬扬落满院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