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船帆鼓满风,向着五神山的方向疾驰。阿念倚在船舷边,看着夕阳将海面染成碎金。涂山璟从身后为她披上外袍:“风大,别着凉。”
阿念拢了拢衣襟,忽然指向远处:“"你看,是海豚!”
几只海豚跃出水面,在船头引路。涂山璟笑着将她搂入怀中:“不及念念好看。”
“胡说。”阿念耳根微热:“明明是...”
话音未落,一阵眩晕袭来。她下意识抓住涂山璟的手臂,眼前发黑。
“念念!”涂山璟一把扶住她,声音陡然紧绷,“太医!快传太医!”
阿念想说自己没事,却发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最后的意识里,是涂山璟惊慌失措的脸。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船舱内烛火摇曳,涂山璟守在榻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见她睁眼,他立刻俯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念摇摇头,嗓子干得发疼:“水...”
涂山璟连忙扶她起身,小心翼翼喂她喝了几口温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太医说你劳累过度。”涂山璟声音沙哑,“你这回可是吓到我了,若...”
阿念握住他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涂山璟突然将她紧紧搂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的声音闷在她肩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阿念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心头一酸。她轻抚他的后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涂山璟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至少要调养半年,这期间不能动用灵力,不能劳累,不能...”
阿念突然吻住他的唇,堵住了未尽的话语。这个吻很轻,却让涂山璟瞬间安静下来。
“我答应你。”阿念抵着他的额头,“以后一定好好爱惜自己,我要你和永远在一起。”
涂山璟深吸一口气,将她重新搂入怀中,阿念藕臂环着涂山璟的腰,小声开口:“等回去后,朝政暂时交给蓐收和丰隆处理,我好好休息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
阿念撇撇嘴:“涂山族长如今越发霸道了。”
涂山璟挑眉:“还不是被某人逼的。”
二人相视一笑,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窗外,月光洒在海面上,如同铺了一条银色的归途。
三日后,五神山的轮廓出现在海平线上。阿念的身体好转许多,但涂山璟仍不许她出舱,连用膳都要亲自喂。
“我真的没事了。”阿念第无数次抗议,“让我出去透透气,正好马上要到王宫了”
涂山璟不为所动:“不能见风。”
阿念刚要反驳,船身突然一震,外面传来喧哗声。涂山璟警觉地起身:“应该到了,我出去看看。”
片刻后,他带着一脸古怪的表情回来:“你猜谁来接了?”
不等阿念回答,舱门被推开,少昊抱着明昭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清樾的静安妃和牵着晏清的蓐收。
“娘亲!”晏清挣扎着从少昊怀里跳下来,扑到榻边,“晏晏好想你!”
阿念连忙接住女儿,在小丫头脸上亲了又亲:“娘亲也想晏晏。”
少昊走近,仔细打量女儿的脸色:“瘦了。”
静安妃比划道:“回来就好。”
阿念眼眶一热:“父王母妃怎么来了?”
“我不是先行回来复命吗?听说你病了,师傅当即就要亲自去接你。”蓐收笑道,“还是我劝住,说你们已经在返程了。”
清樾趴在少昊怀中摇摇晃晃地,明昭在静安妃怀里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
涂山璟连忙将小女儿接过:“昭儿乖,娘亲现在不能抱你。”
阿念看着满舱的亲人,忽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值得了。晏清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外祖父教晏晏下棋了,晏晏赢了!”
“真的?”阿念故作惊讶,“我们晏晏这么厉害?”
少昊轻咳一声:“让了三子。”
众人哄笑。静安妃从食盒中取出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示意阿念喝下。那苦涩的味道让阿念皱起脸,晏清立刻递上一颗蜜饯:“外祖母准备的!”
阿念点点头,在亲人们的围绕中闭上眼睛。船身轻轻摇晃,如同儿时母妃的怀抱。朦胧中,她听见父王低声与涂山璟交谈,母妃轻哼着哄明昭入睡,晏清和清樾在角落里玩贝壳的声响...
这就是家的声音。无论走多远,总有人等你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