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讯

五神山的海棠开得正盛，赤水丰隆与青龙部挽清的婚讯如春风般传遍大荒。阿念站在回廊下，看着宫人们忙碌地张灯结彩，嘴角不自觉扬起。

“陛下看起来心情很好。”辰荣馨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中捧着一叠礼单。

阿念接过礼单翻了翻：“丰隆这次倒是大方，聘礼比当初求娶小夭时还丰厚。”

话一出口，两人都怔了怔。馨悦神色微黯，但很快恢复如常：“哥哥先前对感情木讷，如今对挽清嫂嫂是真心爱重。”

阿念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问道：“你呢？可曾后悔过？”

馨悦指尖微颤，随即淡然一笑：“后悔什么？毒杀玱玹吗？”她抬头望向远处的海面，“不后悔。他那样的人，活着只会让更多人痛苦。”

海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阿念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是问，可曾后悔喜欢过他？”

馨悦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喜欢过，爱过，恨过，如今都放下了。”她看向阿念，“就像陛下说的，人总要向前看。”

阿念点点头，忽然发现馨悦腰间挂着一枚陌生的玉佩——青玉雕成的小鱼，做工不算精致，却别有意趣。

“这是......”

馨悦下意识捂住玉佩，耳根微红：“前几日句芒大人送的。”

阿念挑眉，正想追问，涂山璟抱着明昭走了过来：“念念，晏清又跑去厨房偷吃了。”

明昭在父亲怀里咿咿呀呀地伸手要娘亲，阿念接过女儿，小家伙立刻往她怀里钻，小手不安分地去抓她发间的珠钗。

“丰隆的婚事筹备得如何了？”涂山璟问。

阿念将礼单递给他：“都安排妥当了。对了，父王说要亲自出席。”

涂山璟有些惊讶：“岳父很少参加这种场合。”

“挽清表姐好歹是姑姑的女儿，也是父王的亲外甥女。”阿念笑道，“其实是想带母妃出去走走。”

正说着，晏清满脸面粉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静安妃。小丫头手里还抓着半块没吃完的糕点：“娘亲！外祖母教我做了梅花酥！”

静安妃比划道：“厨房的面粉被她撒了一半。”

涂山璟弯腰抱起女儿，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面粉：“晏晏这么喜欢下厨，将来是想当厨娘吗？"”

“才不要！”晏清骄傲地昂起头，“我要像娘亲一样能干！”

众人忍俊不禁。阿念捏了捏女儿的小脸：“那可得先学好功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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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前夜，五神山灯火通明。阿念检查完明日要穿的礼服，发现涂山璟正坐在窗边出神。月光洒在他银白的发丝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

“想什么呢？”她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涂山璟握住她的手：“想起我们成亲那日。”他转身将阿念拉到膝上，“你穿着嫁衣的样子，真美。”

阿念耳根发热：“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

“念念。”涂山璟突然正色，“若有来世，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阿念怔了怔，随即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涂山璟将她搂得更紧：“就是忽然觉得，这一生太短，不够爱你。”

阿念心头一热，仰头吻住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将未尽的话语都倾注其中。

一吻终了，她轻声道：“若有来世，换你先喜欢我好。”

涂山璟低笑：“那我一定早点回头，不让你等得太久。”

窗外，海棠花瓣随风飘落，暗香浮动。阿念靠在他怀中，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忽然希望时光就此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