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晨光穿透云层，为五神山镀上一层金辉。阿念踩着绣有交颈狐狸的红绣鞋，在静安妃的搀扶下缓步走向大殿。每走一步，嫁衣上的金线海棠便在阳光下流转出璀璨光华。

“阿念真是长大了，今日真美。倒是便宜涂山璟了。”蓐收守在殿外，眼中满是欣慰。

大殿前，九百九十九级玉阶铺满红绸，两侧站着文武百官。最上方的平台上，涂山璟一袭大红婚服，银发用金冠束起，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喜乐声中，阿念踏上第一级台阶。忽然，天空中传来清越凤鸣——九只彩凤自东海飞来，在五神山上空盘旋。这是皓翎最高规格的婚礼，百年难得一见。

“吉兆啊！”老臣们纷纷惊叹。

阿念仰头望着这奇景，心跳如鼓。她记得父王曾说过，皓翎的图腾是凤凰，若遇命定之人，便能唤来凤凰贺喜。当时她只当是传说，没想到...

“我的王上。”涂山璟不知何时已来到她面前，伸手轻抚她凤冠垂下的珠帘，“可愿与臣共结连理？”

阿念将手放入他掌心，隔着珠帘都能看见他眼中灼灼光华：“准了。”

——

大殿内，红烛高燃。礼部官员手持玉简，高声诵读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阿念与涂山璟相对而立，共执一根红绸。当“永结同心”四字落下时，红绸中央的同心结突然泛起灵光，化作两道红线缠绕在二人手腕上。

“礼成——”

欢呼声中，涂山璟轻轻掀起阿念的珠帘。四目相对，他眼中柔情几乎要将人溺毙。阿念脸颊发烫，却还是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哇！”被静安妃抱着的晏清突然拍手笑起来，惹得满堂宾客哄笑。

——

夜幕降临，洞房内红烛摇曳。阿念端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紧张地绞着衣角。涂山璟送完宾客回来，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失笑：“我的念念也会紧张？”

“谁、谁紧张了！”阿念嘴硬，却不敢看他。

涂山璟坐到她身旁，轻轻取下她发间沉重的凤冠：“累不累？”

阿念摇头，青丝如瀑散落肩头。涂山璟揽着阿念，阿念环上涂山璟的腰身，摸到一处旧伤疤——那是当年他被涂山篌所害时留下的。阿念眸光一暗，低头在那疤痕上轻轻一吻。

“都过去了...”涂山璟低眸瞧着怀中的阿念，捧住阿念的小脸，“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涂山璟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嗯，以后会更好。”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涂山璟忽然想起什么，从枕下取出个锦盒：“礼物。”

盒中是一对白玉雕成的小狐狸，栩栩如生。阿念拿起一只，发现底部刻着“念念”二字，另一只则刻着“璟”。

“我雕了很久...”涂山璟耳尖微红，“手艺不太好...”

阿念将两只小狐狸并排放置，它们立刻亲昵地依偎在一起。她心头一热，主动环上涂山璟的脖颈：“我很喜欢。”

红烛爆了个灯花，映得帐内春意融融。涂山璟的吻落在她眉心，顺着鼻梁一路向下，最后含住那抹朱唇。这个吻温柔至极，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衣衫渐褪，阿念羞得往他怀里躲。涂山璟低笑，拉过锦被将二人裹住：“可以吗？””

阿念羞涩的点了点头，指尖描摹他胸口同样位置的伤疤——这些伤痕，见证了他们所有的生死相随。

“璟...”她轻唤，“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吗？”

涂山璟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窗外，九只彩凤再次掠过月轮，洒落漫天星辉。五神山的海棠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殿内红烛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纱帐上。涂山璟指尖轻抚阿念散落的青丝，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阿念靠在他怀中，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还疼吗？”涂山璟忽然问道，手指轻轻拂过她额上被凤冠压出的红痕。

阿念摇头，把玩着他垂落的一缕银发：“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连母妃都陪着瞒着我。”

“从你忙着迁都的时候，就开始筹划了。”涂山璟低笑，在她耳畔轻语，“我的念念，值得最好的。”

夜风拂过窗棂，带来阵阵海棠香。阿念忽然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那对白玉狐狸，将它们并排放在床头的小几上。月光透过纱帘，为两只依偎的小狐狸镀上银辉。

“像不像我们？”她轻声问。

涂山璟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阿念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渐渐与她同步，就像那对玉狐般亲密无间。

“晏晏今晚跟母妃睡...”阿念突然小声说，脸颊染上绯色。

涂山璟眸光一暗，指尖轻轻描绘她的眉眼：“那我们可以...”

话未说完，阿念已经红着脸吻上他的唇。这个吻生涩却热烈，带着新婚妻子特有的羞怯与勇气。涂山璟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回应着，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温存。

红烛渐短，映得帐内暖意融融。阿念伏在涂山璟胸口，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窗外，最后一朵海棠悄然绽放，暗香浮动在这春宵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