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迷雾镇守林人？拿来吧你

每月十五的前一天，迷雾镇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镇民们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挂起黑色的布，孩子们被锁在屋里，连狗都不敢吠叫。

“明天要给守林人送黑羊了。”老板娘一边擦桌子，一边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虞怜，“你最好待在屋里，别出门。”

“为什么要送黑羊？”虞怜问。

老板娘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嘴角咧到耳根：“因为……守林人需要‘食物’呀。”

虞怜的头痛又犯了，相机镜头蒙上一层黑雾。她回到房间，发现白天拍的照片上，顾砚深身边的小影子手里，多了一把小小的斧头。

第二天，虞怜还是忍不住走出了酒馆。镇民们抬着一只绑着黑布的羊，沉默地走向森林深处，脚步像提线木偶。她悄悄跟在后面，举起相机拍照——照片里，羊的影子变成了一个蜷缩的人形，而每个镇民的影子都缺了一块，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走到顾砚深的木屋前，镇民们把羊放在门口，然后转身就走，没人敢回头。虞怜躲在树后，看到顾砚深打开门，没有把羊拖进去，而是解开绳子，拍了拍羊的头。那只羊竟像通人性般，摇摇晃晃地跑进了森林。

他转身时，正好对上虞怜的目光。

“进来。”顾砚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木屋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壁炉。角落里堆着很多画，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影子，有的长着翅膀，有的拖着尾巴，还有一幅画着一个戴黑手套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小小的影子。

“你都看到了。”顾砚深坐在壁炉前，往里面添了块木头，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他们以为我在喂‘雾影’，其实是在放它们走。”

“为什么？”

“黑羊是‘替身’，”他顿了顿，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手腕，“十五的月亮会让‘雾影’变得狂暴，需要活物的气息安抚。但它们要的不是羊，是人。”

虞怜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你……”

“我和它们做了交易。”顾砚深抬起左手，黑手套在火光下泛着油光，“用我的一部分，换镇上的安宁。”

他没说是什么交易，但虞怜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终保持着握拳的姿势，仿佛里面藏着什么。

天黑后，浓雾像活物般涌到木屋周围，撞在窗户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顾砚深把油灯调暗，低声说：“别出声，它们在找‘祭品’。”

虞怜缩在墙角，看着窗外扭曲的影子，突然听到相机“咔嚓”一声自动拍照。照片里，木屋的影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破洞，而破洞处，顾砚深的小影子正张开双臂，像在抵挡什么。

就在这时，顾砚深的左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黑手套下渗出暗红的液体。他闷哼一声，额头抵着墙壁，肩膀剧烈起伏。

“你怎么了？”虞怜冲过去想扶他。

“别碰我！”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带着痛苦的压抑，“我的‘影子’快控制不住了！”

他的左手手套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皮肤——那不是人的皮肤，而是覆盖着细密的黑色鳞片，指甲尖锐如爪。

虞怜的心脏狂跳，却没有后退。她想起相机里的小影子，想起那些画，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那个小影子在帮你，对不对？”她蹲下来，看着他痛苦的侧脸，“它是你的一部分，不是怪物。”

顾砚深猛地抬头，帽檐下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窗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木屋的门板开始变形。虞怜突然抓起相机，对着顾砚深的左手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看到手套下的鳞片退了回去，而照片里，那个小影子正紧紧抱着顾砚深的影子，像在给他力量。

顾砚深的颤抖渐渐停止，他看着虞怜，眼神复杂得像迷雾。

系统面板上，爱欲值跳到了15%，备注：【目标首次暴露脆弱，对Omega产生信任萌芽】。

天亮时，浓雾散去。顾砚深坐在门口，看着森林的方向，左手换了一副新的黑手套。“你该走了。”他说，声音有些沙哑，“迷雾镇留不住外人。”

“我不走。”虞怜举起相机，里面是昨晚的照片，“我想知道，你的小影子叫什么名字。”

顾砚深的肩膀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它没有名字。”

“那我叫它‘小砚’好不好？”虞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像你的名字一样。”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虞怜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到一声极轻的“嗯”，消散在清晨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