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迷雾镇守林人？拿来吧你

虞怜在酒馆住了下来。老板娘是个胖妇人，脸上总挂着僵硬的笑，说话时眼睛不会眨：“小姑娘，记住规矩哦——晚上十点后不能用蜡烛，只能点煤油灯；听到阁楼有弹珠声，就敲三下桌子；要是看到穿红鞋的小女孩，千万别跟她走。”

这些话像刻在木板上的纹路，一字一句透着诡异。虞怜点头，把相机放在床头，镜头对着门口。

第一晚，她被一阵指甲刮木板的声音吵醒。声音来自门板，一下一下，很慢，像是有人在用指尖轻轻挠。

“虞怜……”一个细细的女声贴着门缝传来，带着孩童的天真，“我掉了一只红鞋，你能帮我找找吗？”

虞怜握紧相机，指节泛白。她想起老板娘的话，咬住嘴唇不回应。刮门声越来越急，最后变成了疯狂的捶打，门板都在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突然停了。虞怜松了口气，却在低头时，看到相机镜头里映出的画面——门缝下，有一只小小的红鞋，鞋跟沾着暗红的泥，而鞋口处，垂着几缕湿漉漉的黑发。

她猛地闭上眼，直到天亮才敢睁开。

第二天，虞怜在镇口遇到了顾砚深。他背着一把斧头，黑手套上沾着新鲜的木屑，似乎刚砍过树。“昨晚没开门？”他问，声音依旧没起伏。

“嗯。”虞怜的声音还有点发颤，“听到了红鞋的声音。”

顾砚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帽檐下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她要的不是鞋。”他转身往森林走，“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跟着他走进森林深处，虞怜看到一棵被劈开的古树，树心是空的，里面堆着十几只红鞋，大小不一，鞋口都缠着黑发。“她们被雾影拖走前，都会留下一只鞋。”顾砚深用斧头拨了拨那些鞋，“回应的人，会变成新的‘红鞋主人’。”

虞怜的胃一阵翻涌，下意识后退，撞到了身后的顾砚深。他的身体很硬，像块冰冷的石头，身上的松节油味混着铁锈味，意外地让人安心。

顾砚深扶住她的肩膀，黑手套的凉意透过衣服传来：“怕？”

“有点。”虞怜诚实地点头，“这里的规则……太可怕了。”

“习惯就好。”他松开手，转身继续劈柴，“或者，学会让它们怕你。”

那天下午，虞怜跟着顾砚深学习辨认“雾影”的痕迹——树干上扭曲的抓痕是“孩童影”留下的，地面上大片的湿泥里藏着“水影”，而空气里突然变浓的铁锈味，意味着“无面影”就在附近。

“相机借我。”顾砚深突然说。

虞怜犹豫了一下，递了过去。他戴着黑手套的手指笨拙地摆弄着相机，对着一棵古树按下快门。取景器里，除了树，还有一个缠绕在树枝上的、像蛇一样的影子。

“这东西能看到‘它们’的本体。”顾砚深把相机还回来，帽檐下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你和以前来的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们要么尖叫着逃跑，要么试图烧掉森林。”他顿了顿，“你只是……拍照。”

虞怜低头看着相机里的影子，轻声说：“它们也是一种存在，不是吗？”

顾砚深没再说话，只是劈柴的动作慢了些。夕阳透过枝叶落在他的侧脸上，虞怜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取景器里，他的影子旁边，依偎着一个模糊的、戴着黑色手套的小影子，像个缩小版的他。

系统面板上，爱欲值跳到了5%，备注：【目标对“特殊性”产生好奇，警惕性降低】。

晚上回到酒馆，虞怜发现相机里那张顾砚深的照片，边缘开始泛黄，像被水浸泡过。而那个小影子的轮廓，比白天更清晰了些。

她想起顾砚深始终戴着的黑手套，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个冷漠的守林人，也藏着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