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夏日祭的烟花与未说出口的温柔

入夏后的第一个祭典，横滨的街道被灯笼染成了暖黄色。乱步站在侦探社门口，看着众人忙忙碌碌地准备出门的东西，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为什么非要去夏日祭？人又多又吵。”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圆框眼镜滑到鼻尖，“还不如在家看推理小说。”

“乱步先生上次不是说想看烟花吗？”直美拎着个巨大的纸袋子，里面装着浴衣、团扇和各种零食，“夏日祭的烟花是全年最盛大的，而且还有您喜欢的章鱼小丸子摊！”

“我没说过……”乱步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忽然想起上周看的电视节目里，确实有提到夏日祭的烟花，当时他好像随口说了句“看起来还不错”。

国木田独步把一件深蓝色的浴衣递给他：“这是特意给你订做的，料子很舒服，不会热。”浴衣的衣角绣着小小的放大镜图案，是谷崎润一郎熬夜绣上去的。

乱步别过头，却还是任由直美帮他换上浴衣。穿浴衣的带子很麻烦，国木田蹲下身耐心地给他系好，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严苛的记账先生。

“走吧走吧！”太宰治已经换上了黑色浴衣，手里拿着两把团扇，一把上面画着骷髅头，一把画着猫咪，“乱步先生，我们去捞金鱼吧！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哦~”

“笨蛋太宰，乱步大人怎么可能输。”乱步扬起下巴，却还是跟着众人往祭典的方向走。

夏日祭的街道果然热闹非凡。小吃摊的香气混着风铃的声音，穿着浴衣的人们笑着擦肩而过。

乱步被众人护在中间，避免被拥挤的人潮撞到。

谷崎润一郎负责开路，直美拿着地图寻找最好的观景点，国木田拎着零食袋，与谢野晶子则在旁边提醒“少吃点冰的，会肚子疼”

“我去买！”中岛敦自告奋勇，挤进人群里。很快，他举着两盒章鱼小丸子挤回来，递给乱步的那盒特意多加了海苔和木鱼花。

乱步吃得满嘴是酱，与谢野从包里掏出湿巾，像照顾小孩一样给他擦嘴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们捞了金鱼，射了靶，赢了一堆小奖品。乱步的运气好得惊人，每次射箭都能正中靶心，老板笑着把最大的玩偶熊送给了他。那熊比乱步还高，最后只能由敦抱着。

走到河边的观景点时，烟花正好开始。第一簇烟花在夜空炸开，像朵巨大的蒲公英，金色的光点簌簌落下。乱步仰着头，鸢色的眼睛里映着漫天烟火，亮得惊人。

“好看吗？”太宰治凑到他身边，声音被烟花的爆炸声盖过，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乱步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烟花一簇接一簇地绽放，染红了半边天。

乱步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根棉花糖，看着烟花在夜空中变幻出各种形状。

身边的同伴们在笑着聊天，国木田在抱怨太宰又偷偷买了酒，与谢野在给直美编头发，谷崎在给大家拍合照，敦抱着巨大的玩偶熊，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烟花。

这一刻，没有案件，没有谜题，没有武装侦探社的职责，只有一群人陪着他看一场盛大的烟花。

烟花结束后，众人往回走。路上，乱步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街角的一个摊位：“我要吃那个。”

那是个卖鲷鱼烧的摊位，老板正忙着收摊。国木田立刻走过去，和老板说了几句，老板笑着重新打开炉子，给他们做了最后几个鲷鱼烧。

拿着热乎乎的鲷鱼烧，乱步走在众人后面。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浴衣外套不见了。

乱步拉了拉外套，上面有淡淡的墨水味，是国木田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抬头，看见太宰治正和敦打闹，直美在和谷崎说笑着看照片，与谢野哼着歌往前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刚加入侦探社时，社长福泽谕吉对他说：“乱步，在这里，你可以不用假装成熟。”当时他不懂，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侦探，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但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所谓的团宠，不是因为他是天才，而是因为在这些人心里，他首先是江户川乱步，是那个会因为草莓糖不见了而生气，会因为阴雨天而低落，会因为烟花好看而开心的普通人。

回到侦探社时，已经快午夜了。乱步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国木田把他抱到沙发上，盖上柔软的毛毯。

这是他们早就习惯的动作，毕竟乱步累的时候，连走路都懒得动。

“晚安，乱步先生。”直美轻轻关上台灯。

“晚安。”众人低声应和，轻手轻脚地退出办公室。

乱步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替他摘下了眼镜，有人把他怀里的玩偶熊摆好，还有人在他额头轻轻放了颗草莓糖。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恬静的睡脸上。办公桌上，谷崎拍的合照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乱步被众人围在中间，手里举着章鱼小丸子，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糖果的孩子。

或许，对武装侦探社来说，宠着乱步，早已不是任务，不是责任，而是融入骨血的习惯。

就像太阳会东升西落，就像月亮会阴晴圆缺，他们会永远站在他身后，陪他吃遍所有的草莓糖，看遍所有的烟花，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珍藏的童话。

而这份被小心翼翼守护着的温柔，大概就是江户川乱步在这个复杂世界里，最珍贵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