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香理的异动

我把槐花糕连纸包一起扔进垃圾桶时,指尖突然碰到了包底的硬东西——是颗蓝布纽扣,和之前铁盒里的一模一样,只是纽扣的银线缝里,缠着几根极细的黑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猛地缩回手,仿佛那不是纽扣,是块烧红的烙铁。

“咔嗒”一声,客厅的挂钟突然停了,指针卡在九点十二分——正是校长照片背面“阿棠”的日期。我抬头看钟,钟面上的玻璃蒙着层薄灰,可灰层里,竟慢慢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影子手里攥着根槐树枝,树枝顶端的槐花,正往下掉着白色的花瓣,落在钟面上,瞬间化成了黑灰。

这时,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我明明记得出门前关了水龙头。我握着门把手慢慢推开门,水龙头果然在滴水,水滴落在不锈钢水槽里,溅起的水花竟泛着淡淡的槐木色,水槽边缘还放着个空碗,碗底沾着点白色的残渣——和槐花糕的碎屑,一模一样。

“谁在里面?”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只有水流声在厨房回荡。可当我伸手去关水龙头时,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水槽里的水突然停止滴落,水面慢慢平静下来,映出的不是我的脸,是个陌生老太太的脸——戴着深蓝色布帽,帽檐压得很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手里攥着的槐树枝,正从水面伸出来,树枝上的槐花,沾着的不是露水,是暗红的液珠。

我吓得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疼得眼眶发紧。再抬头看水槽,水面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几滴槐木色的水珠,还挂在水槽边缘,慢慢往下滴着。我盯着那几滴水珠,突然发现它们滴在地上的位置,竟慢慢洇出了细小的纹路,拼在一起,像半个“巢”字。

回到房间,我把门锁得死死的,刚要翻开课本,就看见课本的扉页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浅浅的字迹,是用白色的粉笔写的:“槐花开了,该去摘了。”字迹的末尾,画着个小小的圆圈,圆圈里点着一点红,像之前黄纸上的孩子眼睛。

窗外的“沙沙”声越来越响,我忍不住拉开窗帘,楼下空荡荡的,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根本没有槐树。可当我低头时,却看见窗台上,不知何时落了几片雪白的槐花瓣,花瓣上还沾着根极细的黑发,正顺着窗台的缝隙,慢慢往房间里爬。

我的手腕突然开始发烫,那道淡白的圆环印记,竟又清晰了几分,泛着淡淡的槐木色。我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印记,就听见耳边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像个小女孩在呢喃:“姐姐,我的槐花蜜,你为什么不吃呀?”

我猛地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灯光下,课本扉页上的字迹,正慢慢变深,白色的粉笔字,竟渐渐透出了暗红的颜色,像用槐叶汁写的——和之前树洞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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