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你
——张桂源×陈奕恒，HE，校园到职场，破镜重圆，张桂源视角，第一人称
【序】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时间静止”四个字，会发生在人声鼎沸的练习室走廊。
那天傍晚，晚霞把公司玻璃幕墙烧得通红，我拎着书包，一身汗臭，抬头就看见了他。
陈奕恒。
失踪人口回归，连条朋友圈都没发。
他倚在B练习室门口，双手插兜，眼尾弯成一条桥。
我定在原地，耳机里刚好放到那一句——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操。
歌词杀人。
【一】
一个月零三天，七百二十个小时，我没算过。
真没算。
是手机日历自己跳出的提醒——“距奕恒离开第30天”。
我把它滑掉，像滑掉所有未读消息。
公司把宿舍重新分配，他的东西被经纪人用大纸箱封好，贴上姓名贴，像某种遗物。
我把自己那份生日礼物塞进他箱子的最上层，没留字条。
留什么？
“祝你前程似锦”太假，“我等你”太贱。
我张桂源这辈子最恨拖泥带水。
可那天夜里，我抱着他留下的枕头，闻见柠檬味洗衣液一点点散尽，还是把脸埋进去，闷声骂了句脏话。
枕头不会回骂，也不会回抱。
我才知道，原来人想另一个人的时候，会打嗝。
一抽一抽，像喝光了汽水的空罐，被指甲掐一下，就瘪进去一块。
【二】
陈奕恒为什么走，公司只说“个人原因”。
高层嘴严，队友更严。
我追问三次，得到同一套官方措辞，气得我把可乐摔在会议桌，棕褐色泡沫溅了总监一身。
“张桂源，你疯了？”
对，疯了。
疯到把微信运动步数刷到九万，只为在排行榜上离他近一点；疯到把双人舞solo练到凌晨四点，转身时伸手，却只能抓到一团冷雾。
我以为我藏得很好。
直到队长阿K拍我肩膀：“别撑了，你眼窝都凹成月球表面了。”
那天我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嘴唇干裂，下颌线像刀背，泛着冷光。
我对自己笑了一下，比哭都难看。
原来“相思”两个字，真的会把一个活人雕成骷髅。
【三】
我幻想过无数次重逢。
最夸张的是，我拿了年度最受欢迎男爱豆奖，他在台下鼓掌，我冲下台吻他，镜头怼脸，全球直播。
现实却是——
我穿着校服外套，书包侧袋塞满没拆封的牛奶，头发被风扇吹得乱糟，像逃学的高中生。
而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一双眼睛，静静看我。
我喉咙里滚过千百句，最后只剩一句：“回来了？”
他点头，把口罩拉下，笑得比从前更淡：“放学了？”
操。
一句话，我眼眶就热了。
我别过脸，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朝他走过去。
一步，两步。
我伸手，没抱，只拎过他手里的咖啡。
冰的，少糖，美式。
我以前最恨的苦东西，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
我猛吸一口，苦得舌根发麻，才压下那些没出息的酸意。
【四】
走廊人来人往，练习生们鞠躬叫“师兄”。
我拽着他手腕，拐进楼梯间。
门一关，世界安静。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问得平静，声音却在抖。
他垂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怕……说了就走不成了。”
“那你怕不怕，我……”
“怕。”他截断我，抬眼，黑眸里晃着一层水光，“怕你不要我。”
我愣住。
那点委屈、怒火、不甘，被他一句“怕你不要我”瞬间击碎。
我抬手，狠狠揉他头发，像揉一只走丢的猫。
“陈奕恒，你大爷的。”
我骂完，低头吻住他。
楼梯间灯是声控，我们的呼吸太重，灯一直没灭。
舌尖碰到他上颚，他颤了一下，却没躲。
我尝到一点咸，分不清是谁的眼泪。
那一刻，我确定——
张桂源，你完了。
这辈子，栽得死死的。
【五】
公司宿舍十点锁门，我们回不去。
我带他去了附近二十四小时自习室，包间用学生证能刷三小时。
玻璃门合上，外面是通宵考研的学长，里面是失联三十天的我们。
我把书包扔地上，拉他坐窗边。
“解释。”
我抱臂，一副审判姿态。
他捧着咖啡，指腹刮过杯壁，慢慢开口。
原来他母亲旧疾复发，需要转院去瑞士，手续复杂，只能亲自陪。
“手机在瑞士摔坏了，来不及补卡，也不想让你担心。”
“张桂源，我不是不告而别，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你看见我的狼狈。”
他苦笑。
“我妈进手术室那天，我蹲在走廊，满脑子都是你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我想，要是你在，肯定会揉我头发，说‘奕恒，别怕’。可我又庆幸你不在，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除了跳舞，什么都不会。”
我听得心口发闷，像被湿棉花堵住。
我伸手，覆在他后颈，把人揽过来。
“陈奕恒，你给我听好了。”
“我张桂源喜欢的人，不需要完美。”
“他狼狈也好，发光也好，我都认。”
“下次再敢一个人扛，我就……”
“就怎样？”
“就亲到你断气。”
他笑出声，眼角还挂着泪，像月亮掉进湖面，碎成银片。
【六】
三小时太短，我们靠窗睡着。
醒来时，他头枕在我肩上，睫毛在晨光里镀层金。
我偷偷拍了一张，设成锁屏。
走出自习室，我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回公司？”
“回。”
电梯里，我按了负一层。
“先去停车场。”
“干嘛？”
“拿生日礼物。”
我牵着他，走到最角落的车位，打开后备厢。
里面躺着一把吉他。
原木色，琴头刻着他名字缩写“CYH”。
我咳嗽一声，故作随意。
“去年就想给你，结果你跑了。”
他指尖拨弦，音色清亮。
“张桂源，你什么时候学的木工？”
“秘密。”
其实为了刻那三个字母，我手被锉刀划了七道口子，现在还有疤。
他低头，吻在我掌心。
“以后，我唱歌，你伴奏，好不好？”
“好。”
我答得太快，声音沙哑。
操，又想去楼梯间亲他。
【七】
公司对于我们的“复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两个主舞，热度正盛，谁跟钱过不去。
但宿舍依旧双人床，上下铺。
我提议换大床房，被总监一句“收敛点”怼回。
于是，夜里等他睡着，我爬到他上铺，挤进一米二的床板。
他翻身，迷糊间抱住我腰。
“张桂源，你属狗的？这么黏。”
“错了，我属狼，专叼你这只小羊。”
“……神经病。”
他骂完，却往我怀里钻更深。
我鼻尖蹭他后颈，柠檬味又回来了。
我闭眼，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像打鼓。
鼓点里藏着一句没出口的话——
“陈奕恒，生日快乐。”
“剩下的半辈子，我都陪你过。”
【八】
生日那天，我们向公司请了假，飞去济州岛。
私人行程，零通告。
民宿面朝海，落地窗，白色纱帘。
我提前把吉他托运，又偷偷学了他最爱的《Perfect》。
晚上，沙滩没人，我生火，烤棉花糖。
他咬了一口，糖丝黏在唇角。
我伸手抹掉，顺势吻他。
海浪一声一声，像心跳。
我拿出吉他，坐他对面。
“陈奕恒，三十岁生日快乐。”
“老子提前六年预演，先练个手。”
他笑，眼睛比星还亮。
我弹第一句就错拍，他笑到弯腰。
我索性把吉他放一边，拽过他，按在沙滩。
“不唱了，直接上主菜。”
我吻他，咸咸的海风灌进衣领。
他回吻，比糖还甜。
远处灯塔旋转，光束扫过我们，像舞台的追光。
我咬他耳垂，低声道：
“陈奕恒，谢谢你回来。”
“张桂源，谢谢你没走。”
我们相拥，在浪里滚了一圈，全身湿透。
我背他回民宿，他趴我肩头，哼着走调的《Perfect》。
“下次，换我唱给你听。”
“行，”我侧头，“但词得改。”
“改什么？”
“把‘baby, I'm dancing in the dark’改成‘baby, I'm dancing with 张桂源’。”
“……土死了。”
“你敢说土？”
我把人扔床上，欺身压上去。
灯关，月光淌进来，照出两个重叠的影子。
夜很长，我们慢慢过。
【尾声】
回公司那天，我们在机场被拍。
热搜第一：#张桂源陈奕恒济州岛同游#
粉丝评论区：
——“我就知道！双舞门面szd！”
——“哥哥们戴的对戒，是同款！”
——“谁懂，他们看对方的眼神，比济州岛的海还深！”
我坐在保姆车，刷评论，笑得像个傻子。
他靠我肩，睡颜安稳。
我低头，吻他发旋。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耳机里，那首歌放到最后一句。
我按了暂停，改备注：
“我们的主题曲，唱到八十岁。”
车窗外，首尔霓虹倒退。
我握紧他的手，十指相扣。
余生很长，故事才刚刚开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