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源有瑕，奕恒无隙

爱是盔甲，也是裂缝；是弱点，也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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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弱点

张桂源从不认为自己有弱点。

他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父亲是退役少将，母亲是律所合伙人。他的世界从小就是纪律、效率、结果。情绪是多余的，柔软是危险的，爱是——

“爱是漏洞。”他在日记里写过这句话，十七岁那年，字迹锋利得像刀。

直到他遇见陈奕恒。

那是大学三年级，张桂源作为学生代表去接待交换生。陈奕恒站在人群最后，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背着个旧帆布包，像一束光不小心落进了钢铁森林。

张桂源第一眼就知道：这是麻烦。

但麻烦不是陈奕恒本身，而是他自己——张桂源，竟然会忍不住看他第二眼，第三眼，然后一整晚梦里都是那双安静的眼睛。

他开始频繁地“偶遇”陈奕恒。图书馆的角落，食堂的窗口，甚至凌晨的操场。陈奕恒总是礼貌地点头，不说话，像风一样掠过。

直到那天，张桂源在暴雨中看到他蹲在教学楼后门口，喂一只瘸腿的流浪猫。

他撑着伞站在雨里，看着陈奕恒把外套脱下来垫在猫窝里，自己淋得湿透。那一刻，张桂源听见自己心里的某根弦断了。

他走过去，把伞倾向陈奕恒。

“你疯了？”他声音很冷，但手在发抖。

陈奕恒抬头，睫毛上挂着雨珠，笑着说：“它比我更需要干的地方。”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把人拉起来，伞全撑在他头顶。那天之后，他们开始说话，开始一起吃饭，开始——

开始成为彼此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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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没有弱点的人

陈奕恒没有弱点。

这是张桂源后来才发现的。

他以为陈奕恒是柔软的，是温顺的，是需要保护的。可越靠近，越发现这个人像水——看似无形，却无所不能。

陈奕恒是数学系的天才，保研直博，导师称他为“下一代拓扑学的希望”。他会在凌晨三点解完一道张桂源看不懂的题，然后顺手煮一碗面给他吃。

他也会在张桂源父亲突发心梗那天，冷静地联系医院、安排手术、安抚母亲，甚至还不忘给张桂源带一件外套。

那天张桂源在手术室外崩溃，陈奕恒只是握住他的手，说：

“你可以哭，我不看。”

张桂源没哭，但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不是他保护陈奕恒，而是陈奕恒在无声地托住他。

他以为自己是掠夺者，是主导者，是那只撑伞的人。可伞下的陈奕恒，从未被淋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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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裂缝

他们的第一次争吵，是在张桂源毕业那年。

他拿到了军区特招的offer，保密单位，五年不能联系外界。他想带陈奕恒一起走，哪怕只是“朋友”身份。

陈奕恒拒绝了。

“我不能跟你走。”他坐在他们合租的小公寓地板上，背对着光，“我有我的路，桂源。”

“你的路就不能有我？”张桂源声音发哑。

陈奕恒没回头，只是说：“你的爱太重了，我背不动。”

那天晚上张桂源摔门而出，住在酒店三天。第四天回去时，陈奕恒已经搬走了。

只留下一张纸条：

“我不是你的弱点，你也不是我的救赎。

我们都得先是自己，才能是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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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五年

五年里，张桂源没有联系任何人。

他在西北的基地里做无人机导航系统的核心开发，军衔升至少校，皮肤晒得黝黑，眼神更冷。

他以为自己忘了。

直到第五年冬天，他在一次学术交流会上，看到了陈奕恒的名字——

【特邀报告人：陈奕恒，麻省理工数学系博士后，拓扑量子计算方向】

他坐在台下，穿着军装，像一把收鞘的刀。

陈奕恒走上台，穿着深灰色西装，头发剪短了，眼神还是那么安静。他讲了一个小时，张桂源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只看见那人偶尔低头推眼镜的动作，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戒指。

报告结束，人群散去。

张桂源在后台堵住了他。

“好久不见。”他说，声音比想象中稳。

陈奕恒看着他，眼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点点疲惫的笑：“你黑了。”

他们站在走廊尽头，隔着五年的沉默。

“你过得好吗？”张桂源问。

“挺好的。”陈奕恒说，“你呢？”

“我学会了做饭。”张桂源说，“面煮得不错。”

陈奕恒低头笑了一下，像很久以前那个雨夜。

“我还是不吃葱。”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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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弱点与盔甲

他们没复合。

至少没有“说”复合。

张桂源调回了北京，陈奕恒也接受了国内一所顶尖高校的聘书。他们开始“偶尔”见面——在图书馆，在超市，在凌晨的便利店。

像一场慢得看不见回头的重逢。

直到那天，张桂源出任务时无人机系统被黑客入侵，险些造成边境事故。他被停职调查，禁闭两周。

他谁也没说，只给陈奕恒发了一条短信：

【我没事，别来。】

三天后，禁闭室的门开了。

陈奕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拓扑学导论》和一袋苹果。

“你说别来，”他轻声说，“但我还是来了。”

张桂源坐在床边，眼眶发红，却笑了。

“你不是说不背我吗？”

陈奕恒走进来，把苹果放在桌上，蹲下来看他：

“我没背你，我只是——”

他顿了顿，伸手抱住张桂源，像抱住一个终于肯认输的孩子。

“我只是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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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没有弱点的爱人

后来他们搬回了那个旧公寓。

墙重新刷了，猫也还在，已经胖成球。

张桂源在阳台种了一排薄荷，陈奕恒在厨房贴了一张便利贴：

【葱在左边抽屉，别放我碗里。】

他们没再说“我爱你”。

但他们每天一起吃早饭，一起关灯，一起把猫从沙发上赶下去。

张桂源终于明白：

他的爱人不是他的弱点。

他的爱人，是他唯一不想赢的战场。

而陈奕恒——

他依旧没有弱点。

他只是，把盔甲脱了，放在了张桂源的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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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某个深夜，张桂源醒来，发现陈奕恒没睡，坐在床边看书。

“怎么了？”他问。

陈奕恒没抬头，只说：

“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是你的弱点，那你是什么？”

张桂源想了想，伸手抱住他，声音低哑：

“我是你不想赢的那场战争。”

陈奕恒笑了，合上书，靠在他怀里。

“不，”他说，“你是我唯一不想防御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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