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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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豪门/年下/先酸后甜/攻宠受/双洁/HE
【人物】
张桂源:三十二岁,张氏集团执行总裁,冷面毒舌,工作机器,对外杀伐果断,对内——连“喜欢”两个字都不会写。
陈奕恒:二十三岁,陈家最小的儿子,被全家宠上天,表面骄矜,实则心软得一塌糊涂,人生最大的烦恼是“今天要不要去逛艺术馆”。
第一章 他连自己吃醋都没发现
张桂源第一次意识到“身体比脑子诚实”这件事,是在陈奕恒夜不归宿的凌晨三点。
那天港市下暴雨,落地窗被雨点砸得噼啪作响。他靠在办公桌前看财报,一页纸盯了二十分钟,数字全浮在半空,最后鬼使神差地滑开手机,点进定位——小蓝点停在“SS CLUB”。
张桂源蹙眉,胸口像被塞进一块吸饱雨水的海绵,又闷又重。他抓起车钥匙,一路把宾利开得快要起飞,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拉出扭曲的灯带,像警告,又像纵容。
——“我只是顺路。”
他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可SS CLUB在城南,张氏大厦在城北,顺路顺得可以绕港市半圈。
门口的小服务生认得他,吓得结巴:“张、张总,陈少爷在V3。”
张桂源“嗯”了一声,人高腿长,几步就穿过长廊。推开门的一瞬,他看见陈奕恒穿着件奶白色丝绸衬衣,领口扣子开了两颗,锁骨被霓虹扫得发亮。旁边一个染银发的男孩正贴在他耳边说话,嘴唇几乎擦到耳廓。
那一秒,张桂源听见自己脑内“咔”地响——像某根弦断了。
他走过去,一把攥住陈奕恒的手腕,把人从沙发上拎起来。
银发男孩吓一跳:“你谁呀?”
张桂源没理,只垂眼问陈奕恒:“玩够没有?”
陈奕恒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沾着碎彩,显然喝高了,反应迟钝:“……张桂源?”
“回家。”
“不回。”小少爷脾气上来,挣了一下,“你是我谁?”
——你是我谁?
五个字,像五颗钉子,钉得张桂源哑口。
他确实不是陈奕恒的谁。
他们从小认识,他比陈奕恒大九岁。陈老爷子生意上需仰仗张家,逢年过节就把小儿子往张家带。那时候陈奕恒才一丁点大,穿背带裤,抱着个毛绒兔子,追在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叫“桂源哥哥”。
后来张桂源出国读书,再回来接手集团,两人交集只剩宴会点头。
直到半年前,陈家资金链断裂,陈老爷子低声下气来求他。
张桂源在会议室里翻了五分钟报表,淡淡开口:“让陈奕恒搬来我公寓,半年,我救陈氏。”
陈老爷子愣住。
“只是‘搬来’,其余我不保证。”他顿了顿,补一句,“也不会碰他。”
老人精一样的陈父当然听得出潜台词:人必须在我眼皮底下,但条约里不写“为什么”。
陈父挣扎了三天,还是点头。
于是陈奕恒拖着行李箱站在他玄关时,脸红到耳根,却硬撑着骄傲:“张桂源,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
“就怎样?”他当时单手插兜,语气冷得像冰碴,“就报警?你爸没告诉你,这半年你是‘质押品’?”
陈奕恒眼泪在眼眶打转,愣是没掉。
那一刻,张桂源心底某处被轻轻戳了一下,像看见一只炸毛的猫,明知挠人,却只想顺毛。
回忆至此,张桂源回过神,面前的小醉鬼还在挣扎。
他干脆俯身,把人扛到肩上。
陈奕恒倒挂着,胃被顶到,难受得直哼哼:“放我下去……”
张桂源一巴掌拍在他臀上,声音冷硬:“再动,明天就让陈氏破产。”
世界安静了。
回程的车上,陈奕恒缩在副驾,抱着膝盖,像只被雨淋湿的布偶。张桂源侧目,看见他睫毛上还沾着亮片,心里忽然烦躁,伸手把那点亮片抹掉,指腹擦过柔软的脸颊,烫得惊人。
——发烧了。
“麻烦。”
他低骂,却把车踩得更快。
私人医生被吵醒,不敢抱怨,量体温、挂水、开药,临走前对张桂源说:“陈少爷体质弱,以后别让他喝那么多。”
张桂源站在床边,双手环胸,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医生走后,他低头看陈奕恒。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陈奕恒眉头皱着,嘴唇干裂,梦里还在呢喃:“……不要破产。”
张桂源忽然觉得胸口那块海绵被谁攥了一把,酸水直往外冒。
他俯身,替陈奕恒掖好被角,指尖碰到细软的发梢,动作轻得不像自己。
凌晨五点,雨停了。
张桂源在书房抽烟,烟灰缸堆成小山。
电脑屏幕上是陈氏这个季度的财报,数据一片飘红。他明明已经投了二个亿,却像往沙漠倒水,瞬间蒸发。
——“再砸三个亿,我手里只剩12%的股份,陈氏活不过来,我就血本无归。”
理智告诉他,止损,让陈家自生自灭。
可脑海里闪回陈奕恒那句“不要破产”,像小兽呜咽。
他抬手摁灭烟,拨通助理电话:“明天再批三亿,走我个人账户。”
助理在那头倒抽一口冷气:“张总,董事会会——”
“随他们闹。”
他挂断,起身去客房。
陈奕恒还在睡,吊瓶已空,脸颊烧得通红。
张桂源站在床边,垂眸看他,声音低哑:“陈奕恒,你最好值这八个亿。”
没人回应。
只有晨曦透进来,落在两人之间,像一条不肯迈过去的河。
第二章 “质押品”开始造反
陈奕恒退烧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张桂源算账。
清晨六点五十,公寓主卧的房门被“砰”一声推开。张桂源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镜里映出门口的小少爷——睡衣扣子错位,头发乱糟,鼻尖还因为发烧泛着红,像株被风雨拍过的蔷薇,却气势汹汹。
“张桂源,你凭什么干涉我自由?”
男人手指捏着领带,声音淡淡:“凭你爸把你卖给我。”
“我不是你宠物!”
“我没义务给宠物投八个亿。”
陈奕恒噎住,脸涨得更红:“那、那我还你!”
“行,连本带息,九亿三千万,现金还是支票?”
小少爷跺脚:“你趁人之危!”
张桂源将领带推至领口,喉结在冷白皮肤下轻滚,语气却平静得过分:“趁都趁了,你现在才知道?”
陈奕恒被这句话钉在原地,胸口起伏。张桂源越过他,往走廊尽头走,嗓音隔着晨雾传来:“把鞋穿上,地毯凉。”
——他总是这样,用最冷漠的语气说最柔软的话,像冰碴里裹着糖丝,甜得人牙疼。
早餐桌上,两人相对无言。
银质刀叉碰着瓷盘,声音清脆。陈奕恒戳着煎蛋,蛋黄破了,金液流了满盘。他忽然抬头:“我要出门。”
“去哪?”
“见朋友。”
“男的女的?”
陈奕恒眯眼:“你查户口?”
张桂源抿了口黑咖啡,苦味漫过舌根:“上午十点,集团有发布会,我需要你出席。”
“我以什么身份?”小少爷嗤笑,“质押品?”
男人放下杯子,金属与瓷相碰,“叮”一声:“以陈氏少东家的身份,感谢张氏雪中送炭,表现乖一点,股价还能涨。”
陈奕恒想说“不要脸”,可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生生把话咽回去。他怕再一呛声,这人真会把“质押品”三个字印在名片上。
发布会现场,镁光灯闪成白昼。
陈奕恒穿着量身定做的深灰西装,腰线收得利落,像株小白杨,挺拔又鲜嫩。他站在张桂源半步之后,微笑、颔首、举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媒体惊呼“陈氏小少爷颜值逆天”,直播弹幕刷到飞起。
没人知道,他藏在裤缝边的手,指甲已掐进掌心——
“再笑开一点。”男人侧身,薄唇几乎贴在他耳廓,“今晚陈氏股价要是涨不到 5%,我就把你锁卧室,断网,断粮。”
陈奕恒背脊一僵,嘴角瞬间上扬三十度,完美到无懈可击。
镜头定格,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占据次日所有财经头条,配文暧昧——
【张氏掌舵者与陈氏少帅“世纪同框”,婚期将近?】
“婚期”两个字,像一粒石子砸进湖面,涟漪扩散,最先被波及的就是张桂源自己。
发布会结束,车队回总部。后座上,他翻着平板,指尖划过热搜,眉头拧成“川”字。陈奕恒坐在另一边,刷手机,看着评论里清一色“好配”,耳尖微红,却嘴硬:“网友真无聊。”
张桂源关掉平板,侧头:“你介意?”
“我有什么好介意,吃亏的是你。”小少爷抢过张桂源手中的平板,看着网友的评论,小声嘟囔,“反正我又不娶你。”
车内空间密闭,这句话像枚回形针,在真皮座椅上弹了一下,叮——
张桂源眸色暗了暗,忽然伸手,扣住陈奕恒后颈,把人往前一带。呼吸交缠,距离只剩一寸。
“再说一遍?”
男人嗓音低哑,像砂纸磨过耳膜。陈奕恒心脏狂跳,指尖攥紧安全带,却倔强地抬下巴:“我又——”
后面两个字被堵了回去。
不是吻,只是额头相抵,温度滚烫。张桂源闭了闭眼,再睁开,声音沉得可怕:“陈奕恒,别再挑衅我。”
说完,松了手,陈奕恒坐回了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陈奕恒的额头那块皮肤,却像被烙了印,一路烧到心口。
当晚,陈奕恒就失眠了。
他抱着枕头,在主卧门口徘徊十分钟,终于敲门。
“进来。”
张桂源刚洗完澡,黑发滴水,腰间围着浴巾,人鱼线清晰,腹肌在暖灯下泛着冷白。陈奕恒只看一眼,就迅速抬头望天花板:“我失眠。”
“所以?”
“我要跟你睡。”
男人擦头发的动作停住,毛巾搭在颈侧,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胸肌。半晌,他侧身让开:“床大,分你一半。”
陈奕恒爬上去,占了大半,留条边边给张桂源。灯灭,黑暗里,两人背对背,中间距离足能再躺一个人。
二十分钟后,小少爷翻身,贴过来,手指悄悄攥住张桂源睡衣下摆,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张桂源,我头疼……”
男人叹息,转身,把人按进怀里,掌心覆在他后颈,指腹缓慢按揉:“以后不许再喝气泡酒。”
“哦。”
呼吸渐匀,陈奕恒窝在他肩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秒睡。
张桂源却睁眼到天亮。
——再这么抱下去,某个东西得先报废。
次日清晨,陈奕恒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床单冰凉。桌子上多了一张便签,钢笔字锋利——
【隔壁影音室已装好,以后失眠,去那里看电影,别扰我。】
陈奕恒捏着便签,耳根“腾”地红了,半晌,把纸揉成团,精准投进垃圾桶,嘴角却翘得压都压不下:“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的人,此刻正在 46 层办公室,把助理叫进来:“今晚开始,把主卧门锁换成指纹版,把我的指纹设成唯一。”
助理愣住:“那陈少爷——”
“他不需要。”张桂源低头签文件,耳尖微红,“再订一套新的床品,真丝的,下周送别墅。”
助理憋着笑,退出办公室,心里狂吼:张总,您这是要把人宠上天啊!
可没人知道,张桂源在文件末尾,一连签错了三次名字。
——陈奕恒,你最好永远都不知道,我对你起了什么心思。
第三章 酸意泛滥
日子像被谁调了 0.5 倍速,慢吞吞往前爬。
张桂源却一天比一天烦躁——原因无他,陈奕恒开始“造反”了。
小少爷先是把影音室霸占成第二卧室,接着在 38 层投资部混了个“编外实习”,每天穿着衬衫、抱着文件,晃来晃去;再接着,他的社交软件关注列表里,莫名多出一串“艺术圈好友”:纹身师、策展人、乐队主唱……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喊他“小恒恒”。
张桂源刷到那条“小恒恒今晚不来我就跳楼”的动态时,脸比炭还黑。
当晚七点,定位显示:陈奕恒的蓝色小点出现在陈家老宅,随后跳转至私人会所——【SS CLUB·V7】。
张桂源盯着屏幕,指节“咔啦”一声,钢笔被折成两截。
——很好,又夜不归宿,升级了,还学会组团。
他扯了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助理追在后面:“张总,九点的跨国视频会——”
“推了。”
电梯门合拢,数字一路跳到负三。司机刚把车停稳,就见老板亲自拉开驾驶门:“钥匙。”
“张总,下雨了——”
“下车。”
宾利咆哮着冲进雨幕,像一头发疯的兽。
-
SS CLUB 今晚办的是“复古迪斯科”,霓虹球转得天花乱坠,音乐炸耳。
张桂源浑身湿透,黑衬衫贴在胸腹,水顺着下颌滴落。保安认出他,吓得放行:“张、张总……”
V7 包间门口,银发男孩正端着 shot 杯往某人嘴边送——陈奕恒被围在中间,头顶戴着发光猫耳,脸颊被酒气蒸得粉红。
银发男嬉笑:“小恒恒,交杯酒!”
陈奕恒刚伸手,门“砰”被踹开。
音乐骤停,所有人齐刷刷回头。
张桂源站在门口,像一把出鞘的刀,寒气逼人。银发男手一抖,酒洒了满桌:“你、你谁——”
话没说完,张桂源两步上前,扣住陈奕恒手腕,把人往怀里一带,声音冷得结冰:“回家。”
陈奕恒眨眨眼,猫耳歪到一边:“张桂源?你怎么又来——”
“闭嘴。”男人脱下外套,兜头罩住他,顺势打横抱起。
银发男鼓起勇气拦了一下:“哎,就算你是张总,也不能抢人吧?”
张桂源侧眸,眼底血丝吓人:“再碰他一次,你的手就别要了。”
银发男被那眼神吓得退两步,腿软撞倒香槟塔,“哗啦”碎了一地。
陈奕恒被裹在外套里,鼻尖全是冷杉混雨水的味道,心跳得像打鼓——一半醉的,一半莫名雀跃。
-
回程的车上,雨势更大,雨刮器开到最大档仍顾此失彼。
副驾的人不老实,猫耳摘了,却抱着外套凑到驾驶位,用额头蹭张桂源肩窝:“你湿透了……”
“坐好。”
“我不。”陈奕恒撅嘴,酒意壮胆,“你吃醋啦?”
张桂源握着方向盘,指背青筋浮起:“没有。”
“骗人。”小少爷掰着指头数,“你第一次闯 SS,第二次闯陈家,第三次——”
“陈奕恒。”男人猛地踩刹车,车停在无人的滨江路。他侧身,捏住小少爷下巴,声音低哑,“再挑衅我,信不信我在这里亲你?”
路灯昏黄,雨线斜织。酒精让陈奕恒反应慢了半拍,他抬眼,看见张桂源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像碎钻。心口“咚”地一声,他鬼使神差凑上去,在男人唇角轻啄一下。
“——这样?”
张桂源脑内那根弦,彻底崩了。
他扣住陈奕恒后颈,反客为主,吻得凶狠。唇齿间全是洋酒味,辛辣,滚烫。小少爷被亲得眼尾发红,手指无意识攥紧男人湿透的衬衫,布料皱成一团。
一吻结束,两人气喘。陈奕恒眼神迷离,小声说:“张桂源,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男人额头抵着他,声音哑得不成样:“闭嘴。”
“又闭嘴……”
“再说,我就真在这儿办了你。”
小少爷终于安静,窝进他颈窝,像只偷到鱼的猫。
车窗外的江面,灯火碎成万点金箔。张桂源望着远方,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我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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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奕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主卧大床上,身上换了干净睡衣,猫耳被丢在床头柜,造型惨不忍睹。
浴室传来水声,磨砂玻璃映出男人模糊的侧影。陈奕恒把脸埋进枕头,耳根通红——昨夜那个吻,像电影慢放,一帧一帧在脑海闪回。
水声停,张桂源腰间围着浴巾走出来,黑发滴水,人鱼线清晰。看见床上那团蚕蛹,他擦着头发,淡淡开口:“醒了就去洗澡,一身的酒味。”
“哦……”小少爷闷声应,脚刚踩地,腿软,差点跪下。男人伸手捞了一把,掌心贴在他腰侧,温度滚烫。
“站好。”张桂源很快松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去衣帽间。
陈奕恒鼓了鼓腮帮,忽然问:“张桂源,昨晚你说的‘办完’……还作数吗?”
衣柜门“唰”被拉开,男人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不作数。”
“为什么?”
“因为——”张桂源回头,眸色深得像刚磨好的墨水,“我会当真。”
陈奕恒心口“咚”地一下,像被什么击中,良久,咧嘴笑:“那我也当真了。”
男人垂眸,掩住眼底波澜,扔给他一件干净衬衫:“穿上,下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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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张桂源去公司,陈奕恒被“禁足”——司机、保镖、保姆,三层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小少爷在影音室打滚,手机被消息轰炸:
【银发男孩:小恒恒,你男人太吓人了!下次带出来一起喝?】
一起喝?陈奕恒想象张桂源坐在卡座喝果汁的画面,笑到肚子疼,手指却飞速回复:
【下次再说,他醋劲大,怕掀桌。】
发完,他把手机一扔,仰躺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
——张桂源,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念头一起,心脏像被蜜糖灌满,甜得发胀。
-
晚上七点,张桂源回公寓,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柚子香。
客厅没开大灯,只留一盏落地灯,光束落在茶几——上面摆着一只奶油蛋糕,插着一根蜡烛。
陈奕恒盘腿坐在地毯上,冲他眨眼:“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小少爷想了想,认真道,“庆祝我被你抓包,却平安无事。”
张桂源松了领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平安无事?”
“对啊,你没‘办’我。”
男人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侧,嗓音低哑:“那现在补上?”
陈奕恒呼吸一滞,耳尖红得滴血,却倔强地抬头:“补、补就补——”
张桂源低笑一声,抬手揉乱他头发:“蛋糕甜不甜?”
“……”小少爷鼓脸,“你又耍我!”
蜡烛被吹灭,灯亮起。张桂源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他:“以后想庆祝,提前说,我陪你。”
陈奕恒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男人的手,像触电,慌忙缩回,心跳却快得不像话。
——完了完了,这回我好像真的栽了。
-
深夜,主卧门口。
陈奕恒抱着枕头,踌躇三分钟,还是敲门。
门开,张桂源倚在门框,睡衣领口微敞,锁骨分明:“又失眠?”
“嗯。”小少爷把枕头递给他,“换你过去,我睡床。”
男人挑眉:“确定?”
“确定。”陈奕恒一本正经,“影音室地板太硬,我腰疼。”
张桂源接过枕头,忽然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陈奕恒,下次再敢去 SS,就不只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小少爷腿软,却嘴硬:“亲两下?”
“亲到哭。”
“……”
门关上,陈奕恒扑进大床,把脸埋进枕头——上面全是冷杉味,像把人抱了个满怀。
他滚了两圈,忽然意识到:张桂源的枕头,好像……也是他的了。
——完了,这回真的连人带枕头,一起赔进去了。
第四章 暴雨中的八个亿
凌晨两点,港市暴雨黄色预警。
张桂源站在 46 层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雨幕像倾斜的珠帘,霓虹被洗得模糊,车流拖出长长的红光,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火龙。
桌上摊着陈氏最新财报——二季度净利润亏损 3.8 亿,负债率 112%,现金流缺口 4.6 亿。再往下,是一行红得刺目的字:
【若无新增资金,陈氏将于四周内触发交叉违约。】
助理第三次推门:“张总,二叔公已经联合三位董事,明早的董事会要弹劾您‘滥用个人资产’。如果您再追加投资,他们将以‘损害集团利益’提请股东大会罢免您执行总裁一职。”
张桂源没回头,只抬手松了领带,声音冷到雨幕里:“告诉他们,我乐意。”
“张总……”
“出去。”
门轻轻合上,办公室陷入死寂。张桂源抬手摁开手机屏保——相册第一张照片,陈奕恒趴在影音室地毯上睡着了,侧脸被投影光打出柔软的绒毛,嘴角还翘着,像偷吃了糖。
男人指腹摩挲屏幕,低低骂了句:“小混蛋……”
下一秒,他拨通财务总监私人号码:“把我名下所有可流通资产做抵押,三天内,再打 8 亿到陈氏账户。”
“张总!这几乎等于您全部身家……”
“按我说的做。”
挂断电话,他走到沙发前,捞起一件外套,车钥匙捏在掌心,咯得生疼。
——陈奕恒今晚回陈家老宅吃饭,现在还没回公寓,定位停在半山别墅已经四小时。
张桂源扯开领口,大步踏进电梯。
-
半山陈家,灯火通明。
陈奕恒跪在书房地板,背脊笔直。陈父坐在轮椅,手里攥着一份《债权转股权协议》,脸色青白,声音含糊却严厉:“签了它,陈家还有活路。”
协议内容:张氏再注资 8 亿,换取陈氏 51% 股权,陈家彻底失去控制权。
陈奕恒指甲掐进掌心:“爸,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大哥陈奕铎拍桌,眼眶通红,“银行抽贷、供应商断货,员工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张桂源肯出钱,是看得起你!”
二哥陈亦铭蹲下来,按住他肩:“阿恒,半年期限到了,你……搬出去吧。张家,咱们高攀不起。”
窗外闪电劈下,照得众人脸色惨白。陈奕恒垂着头,喉咙发涩——原来,自己真的只是“质押品”,期限一到,连留在那间公寓的资格都没有。
他忽然起身,抓起协议,冲进雨里。
“阿恒!”
黑色奔驰疾驰下山,雨刷疯狂摆动。陈奕恒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失血到泛青。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等反应过来,车头已对准张氏大厦地下车库的闸机。
凌晨三点二十,大厦保安看着浑身湿透的小少爷,吓了一跳:“陈、陈少爷?”
陈奕恒没搭话,一路冲进电梯,按下 46 层。
电梯门开,张桂源正站在办公室中央,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衬衫袖口卷至肘弯,露出小臂紧绷的线条。他似是没料到陈奕恒会出现,愣了半秒,声音低冷:“怎么不接电话?”
陈奕恒把湿透的协议拍在他胸口,嗓子哑得不像话:“张桂源,你什么意思?”
纸张散落一地,像白蝶。张桂源低头,看见“51%”那行字,被雨水晕开,墨黑一片。他伸手去拉陈奕恒:“先把衣服换了——”
“我问你什么意思!”陈奕恒后退一步,雨水顺着睫毛滴落,“八个亿,买我家 51%,下一步是什么?把我赶出董事会,还是把我——”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张桂源心口一抽,猛地把人拽进怀里,声音沉得发狠:“闭嘴。”
“你放开——”
“陈奕恒,你听清楚。”男人低头,贴着他耳廓,一字一顿,“八个亿,买你,不是买陈氏。”
小少爷僵住。
“陈氏死不死,我不在乎。”张桂源指腹擦过他眼尾雨水,低哑嗓音混着暴雨声,“我在乎的,是你不用半夜跪在书房,被人逼到哭。”
陈奕恒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砸在男人手背,滚烫。他抬手锤张桂源胸口,声音破碎:“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跑。”张桂源收紧手臂,像要把人嵌进骨血,“我怕你知道,就再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窗外闪电劈下,惨白光照亮相拥的两人。远处,雷声轰隆滚过,像为这场坦白伴奏。
半小时后,公寓主卧。
陈奕恒裹着浴巾,坐在床尾吹头发。张桂源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毛巾,自然接过吹风机,替他拨弄发梢。
热风呼呼,小少爷垂着眼,鼻音浓重:“张桂源,51% 我不要。”
男人手指一顿,继续吹:“好。”
“我要自己救陈氏。”他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给我三个月,我进投资部,从底层做起,要是能让现金流回正,你就把 8 亿转成可转债,利率按银行同期,行不行?”
张桂源垂眸看他,良久,伸手揉乱他头发:“行。”
“真的?”
“真的。”男人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但条件——”
“什么?”
“搬回来,别再夜不归宿。”
陈奕恒鼻尖发酸,扑进他怀里,声音闷闷:“那你也得答应我,别再一个人抽闷烟,把肺抽黑。”
张桂源低笑,胸腔震动:“好。”
第二天,暴雨初晴。
张氏集团 38 层投资部,来了个新实习生——挂着工牌,笑得一脸灿烂:“大家好,我叫陈奕恒,请多关照。”
众人哗然——这不是热搜上“张总的小男友”吗?!
更炸裂的是,向来冷脸的活阎王张桂源,亲自把人送到部门门口,手搭在他椅背上,对主管丢下一句:“三个月,把他当普通实习生,该骂骂,该加班加班,但——”
男人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压迫感十足:“谁敢动他一根头发,就动我张桂源的底线。”
全场寂静。
陈奕恒耳根通红,却抬头挺胸,眸子亮得惊人:“我会证明,我值那八个亿。”
当晚,陈氏公告:张氏再度注资 8 亿,以可转债形式投入,期限三年,利率 4.35%,陈氏经营权不变。
财经频道评论员激动拍桌:“张氏放弃控股权,等于白送利息!张桂源到底图什么?”
电视画面切到发布会现场,张桂源一身黑西装,目光穿过镜头,落在观众席角落——那里,陈奕恒悄悄冲他比了个“OK”手势,笑得见牙不见眼。
男人喉结轻滚,薄唇勾起极浅的弧度。
——图什么?
图他不用半夜跪在书房哭;
图他站在人群里,笑得比霓虹还亮;
图他喊一声“张桂源”,自己就心甘情愿把整座城都送他。
深夜,公寓。
陈奕恒趴在茶几上改模型,电脑屏幕映出密密麻麻的 Excel。张桂源从书房出来,把人打横抱起:“睡觉。”
“模型还没——”
“我帮你跑。”男人把他塞进被窝,顺手关了灯,“以后,我的床分你一半,我的电脑也分你一半,但——”
“嗯?”
“把心也交给我管。”
陈奕恒鼻尖一酸,伸手勾住他脖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早交了,是你不知道。”
窗外,暴雨洗过的城市,霓虹重新亮起,像被刷新的一页。
——八个亿,买下一座城;
——一颗心,换他一世笑。
愿所有风雨,都绕着他俩走。
第五章 蛇形胸针与旧档案
周三,投资部来了个新副总监。
人事邮件发下来的时候,整个 38 层都炸了——
【沈嵩,Stanford MBA,历任摩根、高盛,擅长敌意收购、破产重组。报到时间:今日 9:00】
照片里,男人深灰西装,领口别着一枚蛇形胸针,冷白皮,眼尾上挑,笑得像条蛰伏的竹叶青。
陈奕恒盯着屏幕,指尖一抖——这人他见过,SS CLUB 的总经理,也是那枚胸针的主人。
“陈奕恒,又见面了。”
低沉嗓音从头顶落下。沈嵩单手插兜,站在他卡位旁,指尖在他工牌上轻轻一弹,“以后请多指教。”
蛇信子似的凉意顺着脊背往上爬。陈奕恒下意识起身,后腰却撞上桌角,疼得倒抽气。
“沈副总监,早。”
冷淡的男声横插进来。张桂源不知何时出现在部门门口,黑西装、白衬衣,领口干净得像刀锋。他伸手,把陈奕恒往身边一带,掌心贴在他腰后,动作自然得像宣示主权。
沈嵩挑眉,目光落在那只手上,笑意更深:“张总,久仰。以后一个部门,还请多多关照。”
空气里噼啪作响,像无形的火花。
张桂源没接话,只侧头对陈奕恒道:“十点董办有项目过会,你的模型跑完没有?”
“还差最后一组敏感性——”
“到我办公室跑。”男人声音低冷,“这里太吵。”
说完,牵着人就走。沈嵩站在原地,拇指摩挲着胸针蛇头,眼底晦暗不明。
-
中午,员工餐厅。
陈奕恒端着餐盘,刚转身,就被沈嵩拦在过道尽头。
“陈少爷,聊两句?”
“沈副总监,现在是午休——”
“给你看样东西。”沈嵩递上一个牛皮纸袋,封口处印着褪色的蓝章——【港市高等法院 1999 封】。
陈奕恒心口一跳,那是十八年前张氏母公司破产案的卷宗号。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沈嵩倚墙,声音压得极低,“当年张家破产,陈氏是最大受益方。你父亲,亲手推了张桂源他爸去跳楼。”
纸袋不重,却像一块冰,瞬间把陈奕恒指尖冻麻。
“不信,自己看。”沈嵩抬手,替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得温柔,“看完,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赖在张桂源床上。”
傍晚,暴雨再次来袭。
陈奕恒坐在公寓影音室,投影仪亮着白光,一页页档案投在 120 寸幕布上——
【张氏集团 1998 年财务造假案,举报人:陈正国(陈氏时任副总),提交证据 37 份。】
【1999 年 3 月,张氏董事长张启年跳楼身亡,陈氏以 1.2 亿低价收购张氏核心资产。】
【同年 5 月,陈正国升任陈氏董事长。】
每一行字,都像钉子,把陈奕恒钉在原地。他想起张桂源偶尔梦魇,眉头紧蹙、冷汗淋漓,却从不肯说梦到什么。
原来,杀父仇人,竟是自己父亲。
幕布光映得他脸色惨白,指节捏得咯咯响。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开门声。
“怎么不开灯?”张桂源伸手去摸开关,却被陈奕恒一把抓住。
“别开。”小少爷声音哑得吓人,“张桂源,我问你一件事。”
“嗯?”
“当年张氏破产,你……恨过陈家吗?”
黑暗里,男人沉默几秒,嗓音低缓:“恨过。”
陈奕恒心口一窒。
“可现在,我只恨没早点把你抢过来。”张桂源俯身,额头抵着他,“过去的事,与你无关。”
“如果我爸真是推手——”
“那就让他来找我。”男人指腹擦过他眼尾,“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
陈奕恒眼泪一下就掉下来,砸在档案纸上,晕开一片墨黑。他抬头,第一次主动吻住张桂源,唇齿颤抖,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与此同时,张氏董事会群邮件弹出——
【议题:关于执行总裁张桂源先生“利益输送”的质询案】
【附件 1:张氏 8 亿可转债资金流向】
【附件 2:陈氏股权结构变动】
【附件 3:张桂源与陈奕恒同居照片 37P】
发起人:张启山(副董事长)、沈嵩(投资部副总监)。
次日清晨,董事会临时会议。
16 层大会议室,长桌尽头,张启山把照片甩得满桌都是,声音洪亮:“各位!张总拿集团的钱养仇家儿子,这叫什么?这叫吃里扒外!”
沈嵩补刀,语气斯文:“据查,8 亿可转债利率远低于市场,实质构成利益输送,已涉嫌职务犯罪。”
股东们窃窃私语,目光齐刷刷投向主位。
张桂源一身黑西装,靠坐椅背,指尖转着钢笔,神色淡漠:“说完了?”
他抬手,助理立刻递上一份文件。
“第一,8 亿资金走我个人账户,与集团无关;第二,”男人啪一声把文件拍在桌面,“这是沈副总监过去三年,利用离岸基金做空张氏子公司的全部证据,证监会已受理。”
沈嵩脸色骤变。
张桂源继续,声音冷得像冰:“第三,从这一刻起,你——被解雇了。”
保安进门,架住沈嵩。蛇形胸针“叮”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
张启山拍案而起:“张桂源,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男人抬眼,眸色凌厉:“二叔,当年你趁张氏破产,低价收购资产,再高价倒卖给陈氏,真以为我不知道?”
“你——”
“证据已提交经侦,明天会有人请你喝茶。”
全场鸦雀无声。
散会,张桂源刚走出会议室,就看见陈奕恒站在走廊尽头,眼睛通红,手里攥着那枚断掉的蛇形胸针。
他大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掌心贴在他后颈:“别怕,没事了。”
陈奕恒却摇头,声音哽咽:“张桂源,我爸想见你。”
陈家祠堂,雨丝斜织。
陈父坐在轮椅,满头白发。供桌上,两盏长明灯摇曳,照得张氏先祖牌位忽明忽暗。
“跪下。”陈父声音含糊,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陈奕恒先跪,拉住张桂源衣角,小声:“一起。”
男人没犹豫,双膝落地,背脊笔直。
陈父颤抖着手,点燃三炷香,对着张氏牌位拜了三下,老泪纵横:“张兄,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害了张氏,也害了你。”
“今天,我把自己交给你。”他转头,目光浑浊却坚定,“债,我来还;人,你带走。”
陈奕恒眼泪瞬间涌出,伏地叩首:“爸——”
张桂源跟着叩首,声音低沉:“陈叔,过去的事,到此为止。”
他起身,一把抱起跪得膝盖青紫的小少爷,转身踏进雨里。
车灯劈开黑暗,雨线如万箭。
陈奕恒窝在他怀里,手指攥紧他衬衣,声音轻却认真:“张桂源,我欠你的,用一辈子还,好不好?”
男人低头,吻落在他额心:“好,利息我要收双倍。”
“怎么收?”
“嫁给我,分期付款,一辈子刚好。”
翌日,张氏集团官网、陈氏集团官网,同步更新头图——
两只手十指相扣,无名指戴着同款铂金戒。
配文:【张氏×陈氏,合作升级,携手未来。】
微博热搜第一:#张桂源陈奕恒官宣#
热搜第二:#八个亿换一辈子#
热搜第三:#蛇形胸针断了我嗑的cp活了#
愿所有风雨,都在说“我愿意”之后,变成彩虹。
第六章 “我娶你,从八个亿开始,到生命结束”
婚礼前夜,港岛某顶奢酒店顶层总统套。
陈奕恒把 30 页 A4 纸排成一排,盘腿坐在地毯上,头顶水晶灯晃得刺眼。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折线图、柱状图,末尾一行加粗黑字:
【结论:我爱你,IRR≥∞,回收期=终身】
“张桂源!”小少爷把枕头砸向书桌前的男人,“让你写情书,你给我写投资分析报告?”
张桂源单手接住枕头,眉梢带笑:“数据直观,风险可控。”
“可控你个头!”陈奕恒扑过去,跨坐他腿上,揪住他领带,“再说一遍,用人类语言!”
男人顺势揽住他腰,嗓音低哑:“我爱你。”
“太、太短了!”
“那就——”张桂源贴着他耳廓,一字一顿,“陈奕恒,我张桂源,从八个亿开始,到生命结束,只爱你一个。”
小少爷耳尖瞬间红透,嘴角却疯狂上扬:“行,批准结婚。”
婚礼当天,维多利亚港无云,阳光碎成万点金箔。
码头被清空,巨型游艇“恒源号”披上黑金绸缎,船头 180 米跑道延伸入海,尽头是一座悬挑玻璃礼台。
宾客 388 位,一律黑白礼服,只有伴郎团五彩斑斓——
银发男孩染回奶奶灰,乐队主唱顶着粉紫渐变,策展人穿涂鸦西装,艺术圈好友集体戴发光猫耳,活像移动霓虹。
上午 10:30,仪式开始。
没有红毯,没有父亲牵手机制。陈奕恒穿白色鱼尾西装,腰线收得锋利,从船舱甲板一步步走向礼台。张桂源站在玻璃尽头,黑西装、黑衬衫,领口别着一枚薄荷绿色狗狗形胸针——象征圆满。
海风猎猎,吹乱小少爷额前碎发。张桂源伸手,替他别到耳后,掌心贴在他颈侧,低声道:“冷吗?”
“紧张。”
“紧张什么?”
“怕你先跑。”
男人低笑,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戒指——不是传统圆环,而是两枚相扣的齿轮,内圈刻着“∞”。
“陈奕恒,我曾用八个亿买你半年,现在,我用一辈子还你自由。你愿意——”
“不愿意!”小少爷打断他,眼眶却通红,“换我先说!”
他也跪下,掏出另一枚戒指,声音被海风吹得微微发抖:“张桂源,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固定资产,不计折旧,不提减值,你只准使用,不准处置!”
台下哄笑,又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两人交换戒指,起身,额头相抵。
就在这时,远处天空传来轰鸣——
3000 架无人机腾空而起,在 300 米高空列阵,先拼出“8”与“∞”,再迅速变换,巨型英文字母铺满维港上空:
【CHEN YIHENG, I LOVE YOU FROM 800 MILLION TO THE END OF LIFE】
最后一架无人机脱离编队,飞到礼台正上方,投下一束玫瑰金瀑布礼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肩头。
陈奕恒仰起头,泪水被阳光折射出彩虹。张桂源捧住他脸,低头吻住——
掌声、尖叫、汽笛、海风,混成最盛大的背景乐。
婚宴设在游艇二层,全场无主桌,只有一条 88 米长餐桌,铺黑色丝绸,餐具是磨砂金。餐牌用投影打在桌面,每一道菜都是陈奕恒爱吃——
【前菜:柚子海盐扇贝】
【汤:松露南瓜浓汤】
【主菜:慢烤和牛配朗姆酒汁】
【甜品:猫耳造型芒果慕斯】
银发男孩举杯,冲张桂源挤眼:“张总,以后可不许再掀桌了。”
男人淡笑,与陈奕恒十指相扣:“以后只掀婚纱。”
小少爷正喝果汁,差点呛死。
夜幕降临,游艇驶向公海。
顶层套房,只留一盏落地灯,昏黄温暖。陈奕恒摘了领结,赤脚踩在地毯,像只偷溜进仓库的猫。张桂源靠在落地窗前,解开腕表,随手搁在吧台。
“张太太。”男人低唤。
“张老板,叫我陈工。”小少爷扑过去,跨坐他腿上,“从今天起,我正式负责你的幸福运维。”
“运维费用?”
“一个吻一次。”
“年费呢?”
“一辈子。”
张桂源低笑,掌心贴在他后腰,轻轻摩挲:“那就先收个年费。”
他低头吻住,灯影摇晃,落地窗外,无人机群再次升空,拼出最后一幅图案——
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下方一行小字:
【已婚,勿扰】
【彩蛋 1:婚后第一天】
陈奕恒醒来,发现无名指被画了一圈黑色签字笔,旁边是张桂源留的便签:
【固定资产编号:001
使用人:张桂源
使用年限:永久
备注:已全额付款,概不退换】
小少爷笑着把便签贴到冰箱,旁边添一行:
【同意,但使用者需每日提供早安吻、晚安吻及不定期惊喜,否则视为违约,违约金:一个拥抱】
【彩蛋 2:婚后第一年】
陈氏扭亏为盈,周年庆上,陈奕恒把 8 亿支票拍到张桂源胸口:“本金+利息,一次还清!”
男人接过,随手撕掉:“利息收过了。”
“什么时候?”
“每天晚上。”
“……”
【彩蛋 3:婚后第十年】
维多利亚港元宵烟花,两人带着一对龙凤胎,哥哥叫张知奕,妹妹叫张念恒。
无人机群再次升空,拼出一句:
【10 周年快乐,张先生张太太】
陈奕恒窝在张桂源肩头,打了个哈欠:“十周年,想要什么礼物?”
男人低头,吻落在他发旋:“再陪我十个十年。”
“贪心。”
“嗯,贪你。”
【全文终章】
后来,港市财经频道再提“张氏 8 亿事件”,主持人笑说:
“那 8 亿,买下一个商业帝国,也买下一辈子的爱情。 IRR 怎么算?——答案是正无穷。”
镜头切到维多利亚港航拍,无人机群在夜空闪烁,像一条流动的银河,终点永远指向——
【张桂源 × 陈奕恒】
【从八个亿开始,到生命结束】
——愿所有数字,最后都写成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