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星河
【类型】ABO·破镜重圆·年下攻(张桂源A×陈奕恒O)
一、
夜色像被浓墨涂满的宣纸,城市灯火在上面戳出无数细小的破洞。
张桂源站在临江公寓的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上是那条刺眼的短信——
「您尾号 0814 的附属卡于 23:47 在耿耿酒店消费 511,506 元。」
耿耿酒店,情侣套房,顶楼唯一一间,整面墙都是单向玻璃,能看见江面星火。
他盯着那串数字,指节发白,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二、
高中时代的陈奕恒,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有圆珠笔渍,笑起来虎牙尖尖。
张桂源那时是班长,冷面学霸,人人都怕他。
谁也不知道,每周五晚自习后,陈奕恒会偷偷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到他练习册里——
「后门小卖部,老冰棍,我请。」
两个人蹲在昏黄路灯下,一人一口,把甜腻的糖水咬得沙沙响。
张桂源家里开小超市,陈奕恒说他爸是“做点小生意”。
后来张桂源才知道,陈奕恒口中的“小生意”是陈氏集团,全国三分之一的商场都姓陈。
三、
大学,异地。
陈奕恒每月省吃俭用,坐十小时绿皮火车去看他。
张桂源把奖学金全部攒下来,给他买了一条并不算贵的银链。
那天夜里,宿舍熄灯,陈奕恒缩在上铺,把链子绕在手腕上,小声说:
“以后要是分手了,我就把它扔了。”
张桂源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休想。”
四、
可还是分了。
毕业那天,陈奕恒穿着笔挺的西装,袖口是低调的定制金线,身后停着两辆黑色迈巴赫。
他把张桂源叫到操场,说:“我骗了你。”
张桂源笑了一下,像被冷风呛到:“嗯,看出来了。”
“我们到此为止吧。”
“好。”
那天之后,陈奕恒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五、
再见面,是一年后陈家的订婚宴。
陈奕恒端着香槟,站在水晶灯下,像一尊被强行摆进橱窗的瓷玩偶。
张桂源作为“张氏物流”的继承人,被父亲领着去敬酒。
两家人客气寒暄,说“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陈奕恒抬眼看他,睫毛在灯下投下一弯极浅的弧,像那年晚自习后偷偷牵他手时一样。
张桂源却只是举杯,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陈少,久仰。”
六、
联姻是陈家老爷子定的。
张桂源原本想拒绝,直到父亲在书房里摔了那个明代青花瓷:
“张氏物流资金链断了!你不嫁,是想看老子去跳楼?”
“是娶。”张桂源淡淡纠正,“我是Alpha。”
“都一样!”
于是,他成了陈奕恒的“未婚夫”。

“你要是觉得恶心,可以悔婚。”
张桂源撑开黑伞,替他挡住斜风细雨:“陈家注资已经到账,我悔婚,我爸会杀了我。”
陈奕恒便不再说话。
七、
婚后,他们分房睡。
陈奕恒把主卧让给他,自己搬进客房,连信息素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张桂源却在他发情期那天,把整栋房子的中央空调调到最低,然后踹开客房的门。
陈奕恒缩在床角,眼尾发红,像被雨打湿的玫瑰。
张桂源用拇指蹭过他湿润的唇,声音低哑:“求我,我就标记你。”
陈奕恒偏过头,牙齿咬得咯吱响:“滚。”
张桂源就真的走了。
那天之后,两人陷入漫长的冷战。
八、
直到那张 511,506 的账单出现。
耿耿酒店顶层套房,落地窗外是整条江的星光。
陈奕恒醉醺醺地刷卡进门,瘫在沙发上,给助理打电话:“送个醒酒汤……顺便,把上周拍的珠宝图册拿来。”
他没注意到,POS 机刷的是张桂源的附属卡。
九、
凌晨一点,张桂源踹开酒店房门时,陈奕恒正抱着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空气里混着高浓度酒精和淡淡的橙花信息素。
张桂源拎起他后衣领,声音像淬了冰:“开房?和谁?”
陈奕恒眯着眼,认出是他,忽然就笑了:“你啊。”
“我没来。”
“梦里……也算。”
张桂源一肚子火被这句胡话搅得稀碎。
十、
他把人扔进浴缸,冷水开到最大。
陈奕恒瞬间清醒,抱着膝盖发抖:“张桂源,你疯了?”
“我疯了?”张桂源扯开领带,俯身捏住他下巴,“你拿我的卡刷五十万,就为了在这儿睡觉?”
“我……我以为那是我的副卡。”
“陈少记性真差,你的副卡不是早被你爸停了?”
陈奕恒不说话了,睫毛沾着水珠,一颤一颤。
十一、
张桂源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用浴巾裹住,抱到床上。
陈奕恒缩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声音闷得可怜:“我……今天发情期,提前了。”
张桂源动作一顿,信息素的味道更浓了,像熟透的橙子被剥开,甜得发苦。
他抬手,指腹擦过陈奕恒后颈的抑制贴,轻轻一撕。
Omega的腺体暴露在空气里,微微鼓起,泛着淡粉。
陈奕恒抖了一下,眼尾更红:“别……”
“别什么?”张桂源俯身,犬齿抵在那片皮肤上,“别标记你?还是别碰你?”
陈奕恒不说话,只是攥紧了床单。
十二、
标记完成时,天已经蒙蒙亮。
陈奕恒窝在张桂源怀里,声音哑得不像话:“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张桂源没回答,只是把他往怀里拢了拢,像拢住一只受惊的猫。
十三、
第二天,陈奕恒醒来时,床头放着一杯蜂蜜水,和那条被他扔在大学毕业那天的银链。
链子被重新串过,吊坠是一枚小小的、刻着他名字缩写的戒指。
张桂源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早餐:“醒了?去洗漱,下午回老宅吃饭。”
“……我们这样,算什么?”
“算联姻。”张桂源把豆浆塞进他手里,“也算恋爱。”
十四、
后来,陈氏集团内部动荡,二叔夺权。
陈奕恒被董事会架空,深夜站在露台上抽烟,烟灰落了一地。
张桂源从背后抱住他,声音低而稳:“陈氏我不要,张氏也给你,我只要你。”
陈奕恒转身,额头抵着他肩膀,哽咽:“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欠我?”张桂源笑,“那就用一辈子还。”
十五、
耿耿酒店顶层套房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那面单向玻璃后,江水流过五年光阴,把少年尖锐的恨意磨成了柔软的吻。
某个深夜,陈奕恒窝在张桂源怀里,忽然想起什么:“那张五十万的账单,你还留着吗?”
张桂源从钱包里抽出那张小票,叠得方方正正:“等你生日,裱起来送你。”
陈奕恒笑出声,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十六、
他们补办了一场婚礼,没有媒体,没有宾客,只有两家人和两条狗。
宣誓时,张桂源把那条银链重新扣在他手腕上,低声道:
“这一次,不扔了,好不好?”
陈奕恒踮脚吻他,眼泪落在两人交扣的指尖上。
“好。”
十七、
很多年后,耿耿酒店被张氏收购,顶层套房改成了纪念展厅。
玻璃柜里摆着那张泛黄的账单,旁边是一张合影——
少年穿着校服,站在路灯下,一人手里一根老冰棍。
照片背后,是张桂源歪歪扭扭的字:
“耿耿星河,皆是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