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鬼王
荒野生存直播的第三天，节目组突发奇想，搞了个“惊喜串门”环节——邀请神秘嘉宾突袭各组营地，美其名曰“考验应变能力”，实则是想制造点爆点。
秦烟和烨宸正在溪边处理早餐——烨宸不知从哪儿摸出条鱼，正笨手笨脚地刮鳞，秦烟坐在石头上，用树枝戳着烤鱼架上的红薯，左蓝右黄的异瞳盯着火苗，没什么表情，却莫名透着点烟火气。
“祖宗，鱼鳞刮不干净怎么办？”烨宸举着鱼凑过来，玄色冲锋衣沾了点泥，灰眼睛里带着点求助的茫然，活像个第一次下厨的新手。
秦烟没抬头：“扔了。”
“别啊，”烨宸赶紧护着鱼，“这是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您昨天不是说想吃清蒸鱼吗？”
【哈哈哈哈烨总好怂！在秦烟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秦烟：鱼脏了=扔。烨宸：不！它还能救！】
【只有我关心峋慾吗？他和顾衍那组快把帐篷点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走过来，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手里拎着个节目组的工作牌，上面写着“特邀嘉宾 郾溟”。
“郾先生？”跟拍摄像师愣了一下，节目组没说特邀嘉宾是他啊——郾溟是圈内出了名的“鬼才导演”，拍的恐怖片部部爆火，却极少露面，据说性格孤僻得很。
郾溟没理摄像师，目光径直落在秦烟身上，帽檐下的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小鬼王，好久不见。”
秦烟戳红薯的动作顿了顿，左蓝的左眼微微眯起。这声音……有点耳熟。
烨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动声色地挡在秦烟身前，灰眼睛里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实质：“郾导，说话注意点。”
“怎么？”郾溟掀起帽檐，露出张俊美却带着邪气的脸，瞳孔是深紫色的，像淬了毒的宝石，“我跟我家小鬼王说话，碍着你了？”
【！！！是郾溟！真的是他！我居然在综艺里看到活的郾导了！】
【“小鬼王”？这称呼什么意思？他们认识？】
【烨总的占有欲好强！把秦烟挡得严严实实的！】
秦烟从烨宸身后走出来，异瞳平静地看着郾溟：“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郾溟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扔过去——是枚黑色的骨哨，上面刻着鬼王殿的图腾，“这个你总认识吧？当年你把它塞进我手里，说‘找不到你就吹这个’，结果呢？你自己跑进轮回里快活，把我们这群老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骨哨落在秦烟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碎片：暗紫色瞳孔的男人跪在他面前，骨哨吹得呜呜咽咽，说“小殿下别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烟踢开骨哨，转身想走。
“别急着走啊。”郾溟的目光落在远处跑来的身影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的‘小替身’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峋慾气喘吁吁地跑来，金红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看到郾溟时，眼睛猛地睁大：“郾……郾先生？”
【！！！峋慾也认识郾溟？！这是什么大型认亲现场？！】
【“小替身”？郾导这话是什么意思？！峋慾是秦烟的替身？！】
【我好像吃到了惊天大瓜！快让顾衍那个蠢货别在背景板里抠脚了！】
郾溟瞥了眼峋慾，语气带着点嫌弃：“圣辉纯度倒是提高了，可惜还是个没长开的毛头小子。”他转向秦烟，“你当年把自己的力量撕下来造他的时候，就没想着给他添点脑子？”
秦烟的异瞳里闪过一丝冷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郾溟耸耸肩，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和烨宸之前拿的那个很像，“给你带了点东西，你以前最爱喝的‘忘忧汤’，用黄泉路上的曼陀罗花瓣熬的，喝了能想起点事。”
烨宸一把抢过保温杯，扔得老远：“不准给他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急什么？”郾溟挑眉，“怕他想起千年前你把他锁在冰牢里的事？还是怕他想起……”
“闭嘴！”烨宸的声音冷得像冰，手已经攥成了拳。
【！！！冰牢？！千年前？！他们到底有什么故事？！】
【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们不是人！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
【郾导快说啊！别吊胃口！我给你刷火箭！】
峋慾突然开口：“郾先生，您当年说我只要找到秦老师，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他看着秦烟，金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我到底是谁？”
郾溟刚要说话，就被秦烟打断：“你就是你，峋慾。”他的目光落在峋慾身上，异瞳里难得有了点温度，“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峋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露出颗小虎牙：“嗯！我知道了！”
【呜呜呜秦烟好温柔！他在保护峋慾！】
【突然觉得峋慾好可怜，好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烨总和郾溟都在争秦烟，只有峋慾在认真当小太阳！】
这时，顾衍也跟了过来，看到郾溟时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去：“郾导！我是您的粉丝！您看我能不能……”
郾溟看都没看他，只是对着秦烟扬了扬下巴：“三天后鬼王族有场宴会，你必须来。”他顿了顿，补充道，“用秦烟的身份来，别让我再像个傻子似的找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黑色连帽衫的衣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黑色的雾气，转瞬即逝。
现场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峋慾才小声问：“秦老师，郾先生说的是真的吗？我是您造出来的？”
秦烟没回答，只是捡起脚边的骨哨，揣进兜里。“别听他胡说。”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去看看你的帐篷还在不在，别让顾衍把它拆了。”
峋慾点点头，跑着离开了。
直播摄像头还在工作，弹幕已经刷疯了——
【我现在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了！郾导绝对是鬼王！】
【烨总和秦烟绝对有一腿！千年前就认识！还锁过对方！】
【秦烟把骨哨揣起来了！他肯定记得什么！】
【林凯在监控室晕过去了！快叫救护车！】
监控室里，林凯确实被抬上了救护车，嘴里还念叨着“我的祖宗啊……这班我不上了……”
溪边，只剩下秦烟和烨宸。
烨宸看着秦烟，灰眼睛里满是不安：“您别信郾溟的话，他当年就喜欢挑拨离间。”
秦烟没理他，只是望着郾溟离开的方向，左蓝右黄的异瞳里，第一次有了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摸了摸兜里的骨哨，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像在提醒他——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有些债，不是想躲就能躲的。
而远处的山坡上，郾溟摘下连帽衫的帽子，看着溪边的两人，嘴角勾起抹算计的笑。他掏出手机，给一个备注为“影刹”的人发了条消息：“鱼儿快上钩了，准备好网。”
发完消息，他转身走进密林，黑色的雾气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双巨大的翅膀，带着他消失在天际。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没人知道，这场看似搞笑的综艺直播，不过是千年恩怨的冰山一角。而那个坐在溪边戳红薯的银发男人，即将被卷入一场跨越生死的风暴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