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荒野
《顶流集结号》的第二个任务堪称“地狱模式”——荒野生存直播。节目组把嘉宾扔进了深山老林，没收了所有电子设备，只给每组发了个太阳能直播摄像头和三天的压缩饼干，要求“自给自足，活得最体面的组获胜”。
林凯在出发前差点当场写辞职信。“祖宗！您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去山里啃树皮？！”他拽着秦烟的黑色冲锋衣，风流倜傥的脸皱成了包子，“我跟导演说咱们退出行不行？违约金我出！”
秦烟没理他，只是弯腰检查了下登山靴的鞋带。银白色长发被他用黑色头绳紧紧束成高马尾，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颊边，左蓝右黄的异瞳在晨光里冷得像两块冰玉。“走了。”他背起节目组发的帆布包，里面只装了瓶水和包纸巾——洁癖如他，宁可饿肚子也不会碰不干净的东西。
烨宸跟在他身后，背着个巨大的登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路过林凯时，他淡淡瞥了一眼：“看好摄像头。”那语气，像在吩咐自家管家。
林凯：“……” 他现在严重怀疑，烨宸投资这综艺就是为了“合法绑架”他祖宗！
直播画面里，五组嘉宾的处境天差地别——
顾衍和峋慾组最狼狈。顾衍穿着限量版运动鞋，踩在泥地里时差点哭出来，指挥峋慾去捡柴，自己则蹲在石头上玩手机（他偷偷藏了个备用手机）。峋慾倒是任劳任怨，金红色的头发被树枝勾得乱七八糟，手里还拎着串刚摘的野果，正试图给顾衍递过去，被对方嫌弃地躲开。
【顾衍能不能有点前辈样子？让新人干活自己摸鱼？】
【慾慾好惨！这哪是搭档，分明是伺候大爷！】
【快看秦烟那组！他们在干嘛？！】
镜头切到秦烟和烨宸时，弹幕瞬间安静了——
秦烟坐在块干净的石头上，正用湿巾擦手，动作慢条斯理，仿佛不是在荒野，而是在自家客厅。烨宸则在旁边搭帐篷，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总裁，金属支架被他敲得“砰砰”响，没一会儿就搭好了个双人帐篷，还从包里掏出块防潮垫，铺得平平整整。
【？？？烨总是自带了个搬家公司吗？这帐篷比我家卧室还大！】
【秦烟居然在擦手？他是不是忘了这是荒野生存？！】
【哈哈哈哈别的组在找水源，他们组在搭豪华帐篷！】
“祖宗，喝口水。”烨宸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去，里面是温好的蜂蜜水。他还变戏法似的拿出袋真空包装的蛋糕，“刚烤的，没添加剂。”
秦烟接过水杯，没接蛋糕。“节目组说要自给自足。”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溪流，左蓝的左眼微微眯起，“那里有鱼。”
烨宸眼睛一亮：“您想吃？我去钓。”他从包里掏出个折叠鱼竿，鱼饵都是现成的——居然是真空包装的红虫。
林凯在监控室快气晕了：“他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这是作弊！我要举报！”
旁边的助理小声说：“凯哥，烨总是投资方……”
林凯：“……” 行吧，资本的力量他惹不起。
直播到深夜，节目组突然宣布加赛——“夜探古宅”。据说山里有座废弃的老宅，流传着“闹鬼”的传说，要求每组派一个人去老宅取信物，另一个人在原地等待，全程直播。
顾衍吓得脸都白了，立刻把锅甩给峋慾：“你去！你年轻，火力壮！”
峋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顾老师您待在这儿，我很快回来。”
【顾衍太怂了吧？让新人去探鬼宅？】
【慾慾别怕！妈妈们在屏幕前保护你！】
轮到秦烟和烨宸时，烨宸想都没想：“我去。您在帐篷里等着。”
秦烟却站起身，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异瞳：“一起。”
烨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老宅阴森森的，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高，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鬼影似的树影。直播摄像头的夜视功能不太好，画面模糊不清，弹幕里的观众吓得嗷嗷叫——
【卧槽！那是什么？！墙角好像有个影子！】
【别吓我！我一个人在家！】
【秦烟居然不怕？他走路都没脚步声！】
秦烟走在前面，脚步轻得像猫。他的阴阳眼能看到角落里缩着个小小的黑影，是只迷路的小鬼，正抱着膝盖发抖。他没理，径直走向正屋的供桌——节目组说的信物就在供桌上。
突然，“哐当”一声，房门被风吹得关上了。烨宸下意识地挡在秦烟身前，手里攥着根捡来的木棍，灰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秦烟却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平淡：“别紧张，是风。”他的指尖指向供桌，“信物在那儿。”
烨宸这才发现，秦烟的异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两盏引路的灯。他突然想起林凯说过，秦烟有阴阳眼——原来不是谣言。
就在秦烟伸手去拿信物时，角落里的小鬼突然尖叫着扑过来，黑影里还夹杂着顾衍的声音：“秦烟！你去死吧！”
——是顾衍搞的鬼！他买通了节目组的场务，让对方扮成“鬼”吓秦烟，想让他在直播里出丑！
烨宸眼疾手快，一把将秦烟护在身后，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向黑影。“砰”的一声，黑影惨叫着倒下，露出底下场务的脸，旁边还掉着个录音笔，里面循环播放着顾衍的威胁。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卧槽！顾衍太恶心了吧？！居然玩阴的！】
【烨总好帅！护妻狂魔实锤了！】
【秦烟居然没吓到？他表情都没变一下！】
秦烟从烨宸身后走出来，异瞳里的冷淡像淬了冰。他弯腰捡起录音笔，对着直播摄像头按下播放键，顾衍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一定要让秦烟吓得屁滚尿流……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待……”
【！！！实锤了！顾衍故意的！】
【举报！必须举报！这种人不配当影帝！】
【心疼秦烟！息影三年还要被这么欺负！】
顾衍在监控室看到这一幕，脸瞬间惨白。他没想到秦烟会把录音笔公之于众，更没想到烨宸会护得这么紧。
“走吧。”秦烟拿起供桌上的信物——是块刻着凤凰图案的玉佩，和烨宸送他的胸针纹路一模一样。他转身往外走，没再看地上的场务。
烨宸紧随其后，路过场务时，灰眼睛里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冰：“告诉顾衍，下次再敢动歪心思，我让他在娱乐圈彻底消失。”
回到帐篷，秦烟把玉佩放在桌上，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在上面，泛着温润的光。“这玉佩……”
“是千年前的东西。”烨宸的声音很轻，“当年您丢在战场上，我找了很久才找到。”
秦烟没说话，只是指尖划过玉佩上的纹路。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碎片：血色的战场，有人把这块玉佩塞进他手里，灰眼睛里满是焦急，说“戴着它，能保命”。
“你到底是谁？”他抬眼，左蓝右黄的异瞳紧紧盯着烨宸，像在审视一个隐藏了千年的秘密。
烨宸的灰眼睛里泛起一丝苦涩，却没回答，只是拿起旁边的蛋糕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帐篷外，峋慾抱着一堆柴火路过，看到帐篷里的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帐篷布：“秦老师，烨总，我烤了红薯，你们要不要尝尝？”
秦烟的异瞳里闪过一丝暖意：“进来吧。”
烨宸起身掀开帐篷帘，峋慾抱着个烤得焦黑的红薯走进来，金红色的头发上还沾着点炭灰，像只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太阳。“有点糊，不知道好不好吃……”
秦烟接过红薯，用纸巾擦了擦，掰开时热气腾腾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他咬了一小口，软糯香甜，比烨宸带来的蛋糕更合口味。
“好吃。”他难得夸了一句。
峋慾眼睛一亮，笑得露出颗小虎牙：“那我再去烤几个！”
烨宸看着秦烟嘴角沾着的红薯皮，没说话，只是递过去一张湿巾，灰眼睛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从“抓马”变成了“温馨”——
【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画面？！秦烟吃红薯！烨总递纸巾！峋慾跑腿！】
【顾衍那个蠢货，搞了半天反而促成了这温馨的一幕！】
【我宣布这组是冠军！颜值高！性格好！还互相照顾！】
【只有我注意到秦烟吃红薯时，烨总一直在看他吗？！这眼神！甜死我了！】
夜色渐深，帐篷里的灯光暖黄。秦烟靠在睡袋上，看着烨宸和峋慾讨论明天的行程，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肩头，左蓝右黄的异瞳里，第一次染上了点烟火气。
他想，或许参加这个综艺，也不算太糟糕。
至少，他不用再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别墅，至少，有人会记得他不吃香菜，记得他喜欢喝温蜂蜜水，记得他……或许，曾经有过一段很重要的过去。
而监控室里的林凯，看着屏幕里偶尔露出笑意的秦烟，突然觉得，就算烨宸是情敌，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能让他这位万年冰山祖宗露出点表情的人，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烨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