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实验
实验室的混战还在继续,鶠溟的黑气与张仲议的触手撞得噼啪作响,玈鵷趁机甩出的符纸在半空炸开金光,却始终破不了这领域的壁垒。
张仲议一边应付着两人,一边回头看了眼实验台上的峋慾,突然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游戏该换个场地了。”他指尖猛掐法诀,实验室角落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暗门,同时数根触手如灵蛇般窜出,卷着峋慾就往门里拖。
“想跑?”鶠溟怒吼着追上去,却被突然暴涨的触手缠住脚踝,眼睁睁看着暗门在眼前合上。
暗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道,峋慾被触手拖着滑行,刚想挣扎,就感觉一根细滑的触手突然凑到嘴边。
“别乱动,”张仲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通道里有迷瘴,不想晕过去就含着它。”
那触手顶端泛着淡淡的荧光,还在微微蠕动,峋慾下意识偏头躲开:“你让我含这玩意儿?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
“含不含?”张仲议的声音冷了几分,拖行的触手突然加速,峋慾的后背撞在通道壁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根触手已经趁势撬开他的牙关,带着一股清冽却诡异的甜味滑了进去。
“唔!”峋慾想把它吐出来,却被触手轻轻抵住喉咙,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安抚。
冰凉滑腻的触感从舌尖蔓延开,奇异的是,刚才还隐隐作痛的喉咙竟舒服了不少,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他能感觉到触手在口腔里微微颤动,像有生命般,羞耻感瞬间涌上脸颊,偏偏又挣脱不得。
张仲议回头看了眼他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味道不算太差。”
峋慾瞪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骂了句什么,却因为嘴里的触手,听起来更像撒娇。
张仲议低笑出声,倒也没再逗他,加快速度穿过通道,最终停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密室里。
触手缓缓从峋慾嘴里退出,还带着一丝水光。
他刚想喘口气,就被张仲议按坐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手腕和脚踝被金属环牢牢锁住——这次倒是没再用触手,只是那环扣上刻着诡异的符文,让他浑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接下来,该进行真正的实验了。”
张仲议转身走向墙角的仪器,那里摆满了各式玻璃器皿,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我要激发你体内潜藏的异兽血脉,看看阴阳二气究竟能催生出怎样的形态。”
峋慾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针管,里面的紫色液体正冒着泡泡,忍不住吐槽:“你这实验器材看着比我奶奶的腌菜坛子还不靠谱,就不怕把我变成四不像?”
张仲议推了推眼镜,认真道:“放心,我做过动物实验,成功率高达……三成。”
峋慾:“……你这是谋杀!”
没等他再多说,针管已经刺入颈侧的血管,紫色液体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起初只是轻微的刺痛,很快,一股灼热的力量突然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疯狂窜动。
峋慾疼得浑身绷紧,感觉骨头缝里都像是被塞进了烙铁,偏偏意识异常清醒。
“疼……”他忍不住低吟出声,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无数异兽在眼前奔跑嘶吼。
张仲议站在一旁,眼神专注地记录着数据,偶尔抬手调整仪器:“忍着点,血脉觉醒都这样。”
话虽如此,他的指尖却微微收紧,目光落在峋慾汗湿的发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灼热感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酥麻。峋慾感觉头顶痒痒的,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尖尖的,还带着白色的绒毛。
“什么东西?”他惊得瞪大眼,低头时又看到身后晃悠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毛色雪白,尾尖带着点赤红。
“狐形初步显现。”张仲议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看来你的血脉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话音刚落,峋慾突然感觉额头一阵胀痛,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对小小的犄角,质地坚硬,还带着流光。同时,耳根后也传来酥麻感,他偏头一看,镜子里映出一对透明的小翅膀,薄如蝉翼,正随着呼吸轻轻扇动。
“这是……龙角和天翼?”张仲议也有些惊讶,连忙调整仪器,“看来需要加大剂量,看看能不能催生出凤凰形态。”
峋慾看着镜中半人半兽的自己,突然觉得又荒诞又好笑:“你这哪是实验,分明是在玩换装游戏。下一步是不是该给我整个狮子头?还有!谁家天翼跟个苍蝇翅膀一样啊?!” 张仲议没理他,又一针绿色液体注入体内。
这次,峋慾感觉浑身都笼罩在温暖的火焰里,身后的狐尾渐渐染上金红色,像燃烧的火焰,龙角上也浮现出繁复的纹路,耳根后的小翅膀更是泛出七彩霞光。
“凤凰真火……”张仲议喃喃道,眼神炽热地看着他,“太美了……”
峋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开口,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失重,下一秒竟化作一只雪白的狐狸,身后却拖着一条冒火苗的狐狸尾,头顶还顶着对迷你龙角,模样滑稽又诡异。
“噗——”张仲议没忍住笑出声,“看来形态转换还不稳定。”
白狐版峋慾气的原地转圈,想扑上去咬他,却因为尾巴太重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炸开,鶠溟和玈鵷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住了。
“这是……峋慾?”玈鵷看着那只顶着龙角的火尾狐狸,一时没反应过来。
鶠溟的脸色则黑如锅底,周身黑气翻涌:“张仲议!你把他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张仲议连忙将狐狸抱进怀里,抬手召出触手挡住攻击,挑眉道:“怎么样?我的实验品是不是很特别?”
被抱在怀里的峋慾气的用爪子拍他的脸,却不小心用龙角蹭了蹭他的下巴,反倒像是在撒娇。
张仲议低笑一声,低头在他毛茸茸的耳朵上亲了一下:“别怕,等实验完成,我让你变得更强大。”
狐狸峋慾:“嗷呜!”(翻译:滚啊!)
混战再次爆发,只是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时不时瞟向那只在张仲议怀里扑腾的奇异狐狸——谁也没想到,这场实验竟会催生出如此荒诞又惊艳的存在。
而被夹在中间的峋慾,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跑偏,朝着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密室里的打斗堪称大型“物种混乱现场”——鶠溟的黑气裹着冰碴子乱飞,玈鵷的符纸在半空炸成烟花,张仲议的触手时而化作盾牌时而变成长鞭,而被夹在中间的峋慾,正顶着龙角、拖着凤凰尾,以白狐形态在张仲议怀里疯狂扑腾,活像个被按在怀里的炸毛猫。
“你这狐狸尾巴能不能别扫我脸?”张仲议一边格挡黑气,一边腾出一只手按住那团冒火的尾巴,“烧到我眼镜了!”
白狐峋慾狠狠给了他一爪子,却没注意龙角在他锁骨上划了道红痕。
张仲议呼吸一滞,突然抱着他转身跳进密室深处的传送阵:“游戏暂停,下次再玩。”
光芒闪过,两人消失在阵中。
鶠溟的黑气扑了个空,差点把密室顶掀了:“张仲议!把他给我变回来!那尾巴比我当年见的火凤凰还吵!”
玈鵷看着空荡荡的传送阵,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那狐狸耳根后的小翅膀,是不是和古籍里记载的‘天翼族’[别称「鳳翷」]有点像?”
鶠溟一愣,周身的黑气都慢了半拍:“天翼族?不是早在千年前就灭绝了吗?”
另一边,张仲议带着峋慾落在一间雅致的书房里。刚落地,峋慾就“噗”地变回人形,只是龙角没消,狐尾还在,耳根后的小翅膀扑腾着扇起一阵小风。
他捂着腰瞪张仲议:“你这破传送阵能不能升级一下?差点把我五脏六腑颠错位!”
张仲议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抓皱的白大褂,目光落在他没消的狐尾上,伸手想去碰:“看来血脉还没稳定,需要再调调药剂。”
“调你个大头鬼!”峋慾一尾巴抽开他的手,尾巴尖的火焰差点燎到书架,“赶紧把这些玩意儿给我弄掉!我明天还要拍戏,总不能顶着龙角去演偶像剧!”
张仲议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摸出个小巧的银环:“戴上这个,能暂时压制形态。不过——”他故意顿了顿,把银环抛到空中又接住,“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峋慾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条件?又想让我含你那破触手?”
“思想纯洁点。”张仲议敲了敲他的龙角,“陪我去趟西郊的古战场,我需要那里的‘地脉龙气’完善药剂。”
他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笔记,翻开的页面上画着奇怪的图腾,“对了,顺便帮我看看这个,你觉醒的血脉里,好像藏着天翼族的封印术。”
峋慾凑过去一看,笔记上的图腾竟和他梦里反复出现的图案重合。
他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不饶人:“看在你提供住宿的份上,本影帝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但先说好了,遇到粽子我可不打,我这尾巴烧东西还行,打架容易误伤队友。”
张仲议挑眉:“放心,那里的‘老朋友’,比粽子有趣多了。”
他说着,视线不经意扫过峋慾脖颈处,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印记,形状竟和笔记上的图腾有几分相似。
深夜,峋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狐尾无意识地扫着床单。
他摸了摸耳根后的小翅膀,又碰了碰额角的龙角,突然想起张仲议书房里的那面铜镜——镜中除了他的怪模样,背景里似乎还映出了另一道影子,那影子背后,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翅膀。
“天翼族……”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脖颈处的淡金印记,那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隔壁房间,张仲议正对着显微镜观察峋慾的血液样本,镜片下,红细胞里竟游动着细小的金色光点,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天翼族圣辉”。
他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千年前的灭族案,果然没那么简单。”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枝头,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书房的灯光,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叫。
远处的天际,一道黑气悄然掠过,鶠溟的声音带着寒意消散在风中:“古战场?正好,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而玈鵷此刻正蹲在道观的老槐树下,对着一张泛黄的族谱叹气。族谱最末页的画像上,男子耳后藏着一对小小的翅膀,旁边写着三个字:天翼氏。
一场围绕着血脉与过往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当事人峋慾,还在为明天早上能不能把龙角藏进头发里而发愁——毕竟,顶着这玩意儿去买早餐,被粉丝拍到就解释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