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十）

梳妆完毕，窦昭突然道："今日你不必跟着我去见庄头。把我书房里那箱旧账册整理出来，按年份分类。"

"是，小姐。"

林奕含知道，这又是一场考验。那箱"旧账册"里，必定藏着窦昭想让她"偶然"发现的东西。

待窦昭离去，她端着茶盘走进书房。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那口樟木箱就放在书案旁，铜锁虚挂着，仿佛在邀请她打开。

"小九，扫描箱子。"她放下茶盘，假装整理案上笔墨。

"检测到三层物品。"小九迅速反馈，"最上层确实是账册，中层有封信，底层...咦？是把匕首？"

林奕含眉梢微动。匕首不在原著描写中，这是个新变量。她轻轻开箱，浓郁樟脑味扑面而来。账册整齐码放着，但她一眼就看出最右侧那本微微凸起。

"含姐，小心有诈。"小九提醒道，"窦昭可能设了陷阱。"

林奕含唇角微勾。作为快穿局连续三年绩效第一的员工，她对付过的试探比这精妙十倍不止。她先规规矩矩地整理起上层账册，动作不急不缓，偶尔还停下来掸去册子上的灰尘。

一个时辰后，当阳光正好移到箱底时，她才"偶然"发现那本凸起的账册。翻开泛黄的纸页，一张对折的笺纸飘落在地。

"啊呀。"她轻呼一声，弯腰去捡，却在指尖触及纸片的瞬间停住——纸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折痕，若直接展开，必定会留下新痕迹。

林奕含从袖中取出绣花针，轻轻挑开纸角。阳光透过纸背，隐约可见"辽""密约"等字眼。这正是原著中王映雪与辽王往来的密信副本！

"小九，记录信纸折痕角度和内容关键词。"

"已完成。含姐，要抄录内容吗？"

"不必。"林奕含将信原样折好放回，"窦昭故意让我发现这个，她在测试我的立场。"

她继续整理账册，直到箱子见底。那把匕首终于露出真容——精钢锻造，刀柄缠着暗红色丝绳，刃口泛着幽蓝寒光。

"检测到微量毒物反应。"小九警告道，"乌头碱，接触后会引起皮肤麻痹。"

林奕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窦昭这手玩得漂亮——若她贸然去拿匕首，就会暴露知晓武器的存在；若装作没看见，又显得太过刻意。

她取出手帕包住刀柄，将匕首轻轻放在案上，然后继续整理最后一层账册，仿佛那不过是把普通的裁纸刀。

午时三刻，窦昭回到书房。她目光扫过案上摆放整齐的账册和那把安然躺着的匕首，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都整理好了？"窦昭走到书案前，手指抚过匕首柄。

"回小姐，按年份分好了。"林奕含垂手而立，"只是...奴婢在整理时发现这本账册里夹了张纸，没敢细看。"她指着那本凸起的册子，"还有这把裁纸刀，刀刃锋利得很，奴婢怕伤着账册，就取出来了。"

滴水不漏的回答。既承认发现了密信，又表明没窥探内容；既处理了匕首，又装作不识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