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十一）

窦昭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个油纸包："城东王记的桂花糕，赏你的。"

林奕含双手接过，油纸还带着余温。这不是什么赏赐，而是新一轮试探——王记桂花糕只在巳时前出炉，窦昭特意绕远路去买，必有所图。

"谢小姐赏。"她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当场打开油纸包。糕点金黄酥软，香气扑鼻，但以小九的检测，里面掺了微量巴豆粉。

窦昭端起茶盏，目光却透过氤氲热气观察着她的反应。林奕含心中了然，毫不犹豫地咬下一口。巴豆粉剂量很小，最多让她跑两趟茅厕，但拒绝反倒会引起更大怀疑。

"好吃吗？"窦昭问。

"甜而不腻，小姐眼光真好。"林奕含又咬了一口，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得到奖赏的孩子。

窦昭似乎满意了，挥手让她退下。一出书房，林奕含立刻在心中下令："小九，启动肠道保护屏障，消耗3点能量值。"

"已启动！"小九愤愤不平，"这窦昭也太狠了，居然下药！含姐你明明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吃啊？"

"专业判断。"林奕含缓步走向自己的小屋，"比起被怀疑，跑两趟茅厕算什么？况且..."

她突然驻足，看向回廊转角——阿福正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

"况且什么？"小九追问。

"况且这场戏还没演完。"林奕含在心中轻笑，突然捂住肚子蹲下身，"哎哟..."

阿福果然快步走来："含烟姐姐怎么了？"

"肚子突然疼得厉害..."她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劳烦你去厨房给我讨碗热姜汤来。"

支走阿福，林奕含立刻直起腰，闪身进入茅厕。确认四下无人后，她从袖中取出剩下的桂花糕。

"采样分析，记录巴豆粉含量和添加手法。"

"分析中...含姐，这巴豆粉研磨得很细，是混在桂花馅里的，普通人根本尝不出来。"小九汇报结果，"剂量控制在两刻钟后发作，算准了时间啊。"

林奕含将糕点包好藏入袖中："窦昭在测试我的忠诚度。若我拿着糕点去告发，或者找借口不吃，都会暴露。"

"那现在怎么办？真拉肚子啊？"

"做戏做全套。"林奕含解开腰带，"启动模拟症状模式，顺便把上次那个'虚弱美人'的形象数据调出来。"

一刻钟后，当阿福端着姜汤回来时，看到的是脸色惨白、虚弱不堪的林奕含。她颤巍巍接过碗，还不忘道谢："多...多谢阿福哥..."

"姐姐这是吃坏肚子了？"阿福挠头，"早上还好好的啊。"

林奕含苦笑："许是昨夜着了凉..."她故意欲言又止，引导阿福自己联想。

果然，傍晚时分，窦昭召她去问话时，第一句便是："听说你病了？"

"奴婢不中用，吃了小姐赏的糕点竟闹起肚子来。"林奕含低头请罪，"定是昨夜守门时贪凉，这才..."

窦昭指尖轻叩桌面："那糕点我也吃了，怎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