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铜哨暗藏生死约

张真源眸光一颤。那是他十五岁从军时刘嬷嬷偷偷塞给他的，没想到宋婉清连这个都注意到了。他忽然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张真源：傻姑娘

这声嗔怪裹着太多情绪，让宋婉清鼻尖发酸。她埋首在他胸前，嗅到风雪与硝烟的气息，

宋婉清：天津的事谈妥了？

张真源：嗯

张真源解开大氅裹住她，

张真源：英国佬答应卖我们两千条枪

张真源：条件是码头的优先使用权

宋婉清心头一跳。青岛码头正是阿荷遇害的地方......她刚要开口，却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龙套二：督军！

副官在门外高报，

龙套二：大帅府急电！

张真源展开电文，脸色骤变。宋婉清瞥见"东洋公使""最后通牒"等字眼，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宋婉清：出什么事了？

张真源：东洋人借口青岛事件要总统府交我查办

张真源冷笑，

张真源：大帅让我暂避风头

宋婉清攥紧他衣袖，

宋婉清：去何处？

张真源：奉天

张真源将电文凑到烛火上，

张真源：明日一早就走

火舌吞没纸张的刹那，宋婉清看见电文背面盖着蓝色印章——这是大帅府的密令标志。她突然明白，所谓"查办"不过是幌子，张真源此去必有要务。

宋婉清：我收拾行装

她转身要去内室，却被一把拉住。

张真源：这次不能带你

张真源声音发紧，

张真源：东三省正在闹鼠疫

鼠疫二字让宋婉清浑身冰凉。那是比战火更可怕的死神，去年奉天城死了上万人。她强自镇定，

宋婉清：我给你多备些药......

张真源：不必

张真源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

张真源：汉斯大夫给的预防药够用两个月

宋婉清接过瓷瓶，发现标签上写着德文"鼠疫疫苗"。这种西洋药金贵得很，怕是整个华北都找不出几瓶。她刚要问详情，忽听西厢房传来尖叫，

龙套：刘嬷嬷不行了！

刘嬷嬷床前围满了人。老妇人面色紫涨，嘴角溢出带血的泡沫，眼看就要断气。宋婉清分开众人，一把扯开刘嬷嬷衣领，银针飞快刺入天突、膻中等穴。

宋婉清：痰壅气道

她头也不抬地吩咐，

宋婉清：取竹管来！

没人动弹。这些仆役平日最怕刘嬷嬷，此刻竟都袖手旁观。宋婉清厉喝一声，

宋婉清：快去！

这才有人飞奔去取。

竹管削尖消毒后，宋婉清毫不犹豫地插入刘嬷嬷喉头。黑黄的脓痰喷涌而出，溅在她杏色衫子上，污了大片。老嬷嬷猛地抽了口气，死鱼般的眼珠终于转了转。

宋婉清：扶起来拍背

宋婉清将人交给丫鬟，自己配药去了。

再回来时，刘嬷嬷已能微弱地说话。见宋婉清衫子上的污渍，老泪纵横，

宋婉清：夫人金枝玉叶为老奴这等下贱人......

#宋婉清。嬷嬷说差了

宋婉清喂她喝药，

宋婉清：在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贵贱

满屋仆役闻言，纷纷低头。有个小丫头突然跪下，

龙套：夫人仁心奴婢愿学医伺候！

紧接着又有几人跪下。宋婉清怔了怔，没想到自己一时善举竟换来这般忠心。

回主院的路上，张真源突然开口

张真源：你可知刘嬷嬷为何讨厌你？

宋婉清摇头。

宋婉清：她女儿死在缠足上

张真源声音低沉，

张真源：十二岁那年伤口溃烂高烧三日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