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雪夜救仇显仁心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雪下得正紧。宋婉清在书房校对完最后一份药方，忽听窗外一阵嘈杂。推开窗看，几个小厮正架着个老妇往后院去，那藕荷色袄子一看便知是刘嬷嬷。

宋婉清：怎么回事？

她唤住落在最后的小丫鬟。

龙套：回夫人

龙套：刘嬷嬷突然晕倒在厨房

龙套：口吐白沫......

小丫鬟跪在雪地里发抖，

龙套：怕是...怕是中风了......

宋婉清眉头一皱。自刘婶下毒事发被处决后，刘嬷嬷虽未被牵连，却在府里处处与她作对。前日还故意打翻她给伤兵熬的药，说什么"狐媚子懂什么医术"。

宋婉清：请大夫了么？

龙套：回夫人

龙套：大夫说...说是痨病晚期

龙套：没治了......

小丫鬟偷眼瞧她，

龙套：管家让抬去下房等死......

宋婉清合上窗，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爆了一声。她想起刘嬷嬷是张真源乳母的妹妹，在府里伺候了三十年。如今寒冬腊月，让人瘫在没火的下房......

龙套：夏竹备药箱

她突然转身，

龙套：再去库房取床新棉被

夏竹瞪大眼睛，

龙套：夫人要去看她？

龙套：那老货上次还骂您......

宋婉清：快去

刘嬷嬷躺在下房通铺上，面色灰败如土。见宋婉清进来，浑浊的老眼顿时瞪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屋里冷得像冰窖，痰盂里的秽物都结了冰碴子。

宋婉清示意小厮生火盆，自己坐在床沿把脉。脉象沉细如丝，舌苔黄腻——确是肺痨重症，但并非无药可医。她从药箱取出银针，在刘嬷嬷惊惧的目光中精准刺入合谷穴。

宋婉清：嬷嬷别怕

她声音轻柔，

宋婉清：这针能止咳

随着捻针手法变换，刘嬷嬷剧烈的咳嗽渐渐平缓。宋婉清又取出自制的药丸，用温水化开，亲自扶起老嬷嬷喂药。药苦，刘嬷嬷皱着脸要吐，却被她柔而坚定地托住下巴，

宋婉清：咽下去

宋婉清：能活命

屋外风雪呼啸，屋内炭火渐旺。宋婉清守到三更天，见刘嬷嬷呼吸平稳了才起身。临走前，她将剩下的药包好放在枕边，又嘱咐小厮夜半再喂一次。

龙套：夫人......

刘嬷嬷突然嘶声唤道，枯枝似的手抓住她衣袖，

龙套：老奴...老奴对不住......

宋婉清拍拍她手背，

宋婉清：好生养病

宋婉清：明日我再来看你

回到正院，书房灯还亮着。张真源披着大氅立在窗前，肩头落满雪粒，显然刚回府。见宋婉清进来，他挑眉，

张真源：听说你去给刘嬷嬷治病了？

宋婉清：嗯

宋婉清搓着冻僵的手，

宋婉清：痨症虽重但还能救

张真源走近，将她冰凉的双手包在掌心，

张真源：她没少给你使绊子

宋婉清：可她给你做过十二年的鞋

宋婉清抬头看他，

宋婉清：你书柜第三格那双千层底鞋帮里还绣着''平安''二字

宋婉清：再者说

宋婉清：能者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