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青丝暗绾征衣里

张真源：夏竹！

张真源：拿药箱来！

小丫鬟慌忙取来药箱，却被他挥手屏退。张真源亲自给宋婉清洗伤换药，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酒精碰到伤口时，宋婉清疼得攥皱了床单，却咬着唇不吭声。

张真源：疼就喊出来

张真源皱眉。

宋婉清摇头，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宋婉清：奉天...比保定还冷吧？

张真源手上动作一顿，明白她这是转移注意力的法子。他故意加重力道按了按伤口，

张真源：冷不着我

张真源：倒是你

他系好绷带，突然从裤袋掏出个小本子，

张真源：每日作息都写在这上头

张真源：我回来要检查

宋婉清翻开一看，竟是张作息表：卯初起床，辰时进药，午间小憩......连每日习字读书的时间都列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还写着几个书名，都是新文化运动的著作。

宋婉清：这些书......

张真源：藏在书房《资治通鉴》的盒子里

张真源系上武装带，

张真源：你兄长若在早该教你读这些

宋婉清摩挲着书页，突然想起什么，

宋婉清：等等

她忍着疼挪到衣柜前，取出个青布包袱，

宋婉清：给你做的衫裤奉天天寒......

张真源展开一看，是两套贴身棉布衫裤，针脚细密匀称，领口袖口还绣着暗纹。他挑眉，

张真源：你亲手做的？

张真源：手工粗糙将就着穿

宋婉清低头整理衣角，

宋婉清：听说东洋人子弹淬毒衣裳厚些总能挡一挡......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张真源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却单膝跪地，从床底拖出个樟木箱。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封电报，全是密码写就。

张真源：奉天战况我会用这个密码发回

他取出一本《楚辞》递给她，

张真源：每日老周送来的电报你亲自译

宋婉清心头一跳。这是军机大事，他竟交给她？张真源仿佛看穿她的疑虑，捏了捏她手心，

张真源：府里未必干净

张真源：你译的电报直接锁进我书房暗格

张真源：钥匙你收着

他说着摘下颈间一枚铜钥匙，挂在宋婉清贴身的银链上。钥匙还带着他体温，贴在心口处微微发烫。

宋婉清：怀瑾......

她轻唤他表字，喉头哽咽。

张真源突然俯身，吻住她颤抖的唇。这个吻带着硝烟与药味的苦涩，又藏着说不尽的缠绵。远处更鼓敲过三响，他才勉强松开，

张真源：睡吧

张真源：我还要去军部

宋婉清却拉住他武装带，

宋婉清：等等

她从枕下取出个杏色荷包，

宋婉清：带着这个

荷包里装着晒干的艾叶和菖蒲，是端午时她亲手采的。张真源凑近闻了闻，忽然从荷包夹层摸出片薄薄的东西——是张泛黄的小照，上面的宋婉清约莫十五六岁，站在宋府海棠树下，眉眼如画。

张真源：什么时候藏的？

他声音沙哑。

宋婉清：上次......

宋婉清耳根通红，

张真源：上次你出征前

张真源深深看她一眼，将荷包塞进贴胸的口袋。转身要走时，宋婉清又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