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血书揭破十年谜

满座军官齐刷刷看向宋婉清。她这才明白，丈夫带她来不是旁观，是要她参与决策。她深吸一口气，指向地图上一点，

宋婉清：若是声东击西

宋婉清：军火车该有追踪记号？

参谋长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龙套二：夫人明鉴

龙套二：车上装了德国进口的追踪器

宋婉清：那不如将计就计

宋婉清声音渐稳，

宋婉清：派精兵佯追军火

宋婉清：主力埋伏监狱附近

宋婉清：至于龙舟会......

张真源：照常举行

张真源接话，眼中闪着赞许，

张真源：不过要劳夫人替我露面

会议结束已是三更。张真源伤口疼痛，靠在休息室长榻上闭目养神。宋婉清用湿毛巾替他擦脸，发现他额头滚烫。

宋婉清：发烧了还逞强

她忍不住埋怨。

张真源突然抓住她手腕，

张真源：明日你坐观礼台

张真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动

他眼神凌厉如刀，

张真源：答应我

宋婉清点头，却在他枕下悄悄塞了把袖珍手枪——那是他送她的勃朗宁。张真源摸到枪柄，无奈地笑了，

张真源：你呀......

后半夜下起小雨。宋婉清在军部客房辗转难眠，忽听窗外有石子击玻璃的轻响。她警觉地摸枪靠近，看见赵明蕙淋得透湿站在楼下。

龙套：宋小姐！

赵明蕙压低声音，

龙套：我刚从西山回来

龙套：那两车军火是幌子！

龙套：真正危险在......

"嗖"的一声破空响，赵明蕙突然瞪大眼睛，胸口绽开朵血花。宋婉清眼睁睁看着她倒下，黑暗中传来拉枪栓的声响。

宋婉清：有刺客！

她尖叫出声，同时扑倒在地。子弹击碎窗玻璃，在她头顶炸开无数碎片。门外卫兵冲进来时，杀手早已遁入夜色。

张真源提着枪赶来，见宋婉清无恙才松了口气。赵明蕙的尸体已被抬进来，胸前插着把匕首——正是斧头帮的标志性凶器。

张真源：她最后说了什么？

张真源检查尸体。

宋婉清摇头，

宋婉清：只说是幌子......

她突然注意到赵明蕙右手紧握，掰开一看，是枚染血的纽扣——德式军装专用。

张真源脸色骤变，立即下令全城戒严。转身时他踉跄了一下，宋婉清忙扶住，摸到他后背一片湿热——伤口又崩裂了。

端午日竟是个晴天。宋婉清穿着杏黄旗袍坐在观礼台上，发间簪着艾叶，腕上五色丝线鲜艳夺目。台下龙舟竞渡，鼓声如雷，谁也没注意到观礼台两侧多了几个"记者"，相机镜头始终对着她。

按计划，张真源该在军部坐镇。可当龙舟赛至半程，宋婉清突然在人群中瞥见熟悉的身影——张真源穿着便装，正与几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交谈。

她心头大震。这人不要命了？伤口未愈就敢来人群密集处！正欲示意侍卫，忽见张真源身侧那"商人"袖口寒光一闪——

宋婉清：小心！

宋婉清顾不得仪态，从观礼台一跃而下。缠足的双脚踩地时疼得眼前发黑，她却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刺客的刀已出鞘，直取张真源后心！

"噗嗤"一声，利刃刺入血肉。宋婉清挡在张真源背后，匕首深深扎入她右肩。剧痛中她拔出袖中手枪，对着刺客面门就是一枪。

血花四溅。人群尖叫逃散，埋伏的军警一拥而上。宋婉清跌进张真源怀里，看见他目眦欲裂的脸。她想说没事，张口却吐出血沫。

张真源：婉清！

张真源声音都变了调。

混乱中，刺客的尸体被翻过来——德式纽扣，斧头刺青，正是昨夜杀死赵明蕙的凶手。张真源撕开宋婉清肩部衣衫要查看伤势，却露出她贴身藏着的一封信——已被鲜血浸透大半。

张真源：这是......

宋婉清意识模糊间，想起今早更衣时缝进内衫的信。那是兄长遗留的密函，详述张真源早年革命经历，她本打算今日找机会给他......

宋婉清：怀瑾......

她艰难地唤他表字，

宋婉清：你...你从未负过这名字......

张真源展开血书，认出宋家铭的笔迹。信中证实他当年为保全同志假意归顺张大帅，并托付妹妹继续革命事业。他手臂发抖，将宋婉清搂得更紧。

张真源：傻姑娘......

他声音哽咽，

张真源：为这个值得拼命？

宋婉清想笑，却牵动伤口疼出眼泪。恍惚中，她听见张真源对副官厉喝，

张真源：查！

张真源：这刺客跟德国顾问什么关系！

又感觉被他打横抱起，军装纽扣硌得她生疼。

救护车鸣笛声中，宋婉清听见张真源贴在她耳边说，

张真源：撑住

张真源：我带你回家

她突然想起他教她写的第一个字——"永"。

永字八法，最难是那一道勾。要逆锋起笔，回锋收笔，如同乱世里的情缘，总要历尽曲折，才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