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墨浪翻作自由潮

电文用的是他们共译过的那种密码，宋婉清勉强认出"东洋"、"增兵"等字眼。张真源冷笑一声，将电文凑到烛火上，

张真源：果然要动手了

火焰吞噬纸张的刹那，宋婉清瞥见背面有行小字："帅府疑有内鬼"。她心头一跳，想起佛堂密室那些文件。

宋婉清：怀瑾......

她刚开口，书房门又被敲响。

老周管家捧着个锦盒进来，

龙套二：周家少奶奶来吊唁陈副官送了礼给夫人 锦盒里是对翡翠镯子，水头极好。宋婉清刚要试戴，张真源突然劈手夺过，对着日光仔细查看。

宋婉清：怎的？

张真源不答，取出随身小刀撬开镯子内侧——竟有暗格！少许白色粉末洒在案上，他蘸了点抹在茶杯沿，杯中的金鱼立刻翻了肚皮。

张真源：砒霜

张真源声音冷得像冰，

张真源：周家倒是念旧

宋婉清手脚发凉。她与陈志远无冤无仇，周家少奶奶为何要害她？除非......除非陈志远之死另有隐情。

张真源：老周

张真源慢条斯理地擦着刀，

张真源：去告诉周少奶奶

张真源：夫人明日亲自登门道谢

管家会意退下。宋婉清却慌了，

宋婉清：我真要去？

张真源：当然

张真源把玩着那对毒镯，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张真源：带着我的名帖去

张真源：就说我备了厚礼

宋婉清顿时明白，这是要打草惊蛇。她看着丈夫阴鸷的侧脸，突然想起那日他教她写字时温柔的手势。这人骨子里到底藏着多少副面孔？

张真源：继续练字

张真源突然又变回教书先生，将毛笔塞回她手中，

张真源：我批完公文检查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狼毫划纸的沙沙声。宋婉清偷眼看他批阅军报的侧脸，眉峰如刀，眸光锐利，与教她写字时判若两人。她鬼使神差地在纸上写下"怀瑾"二字，写得极工整。

张真源抬头，正看见这行字。他怔了怔，突然伸手揉乱她发髻，

张真源：大胆

这亲昵的责备让宋婉清耳根发烫。她低头继续练字，却听见张真源轻声吟道，

张真源：''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张真源：家母取的表字

宋婉清笔尖一顿。这是《楚辞·九章》里的句子，喻人品德高洁。乱世中的军阀与"怀瑾"二字，实在相去甚远。

张真源：不信？

张真源看穿她心思，从怀中取出块古玉，

张真源：冠礼时家父给的

张真源：刻着这二字

白玉佩温润如水，边缘却有个缺口，像是被利器所伤。宋婉清想起他背上那些鞭痕，突然明白这名字对他意味着什么——是早已破碎的初心。

张真源：写得好有赏别忘了

张真源突然转了话题，指着她临的字帖，

张真源：若能把《兰亭序》临完

张真源：带你去天津看洋人的画展

宋婉清眼前一亮。她早听兄长说过西洋油画的神奇，却因缠足从未出过远门。当下振奋精神，一笔一画写得更加认真。

日影西斜时，张真源起身更衣要去军营。宋婉清为他系武装带，手指拂过枪套时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