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
金箔在漆黑中拖曳出细碎的微光,像是夜色里零星的萤火。张奕鸿后背撞击地面的一刹那,耳畔传来机关匣弹簧压缩的“咔嗒”声,冷硬而决绝。冰凉的金属贴上他后颈的同时,三枚透骨钉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钉入石壁,激起一阵细微却刺骨的震颤。扬起的金粉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国师大人这枕头..."他屈膝顶开压在腹部的暗器匣,指尖碰到张启灵散开的衣襟。玄色里衣下露出半截锁骨,心口处蜿蜒的暗红咒纹正随着呼吸忽明忽暗,像条盘踞的毒蛇。
张启灵骤然翻身,将张奕鸿的手腕牢牢压制。他吐出的气息急促而滚烫,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王爷,莫要再动半分——”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警告意味。
"咔。"
机关匣顶针弹出的声响让两人同时僵住。张奕鸿余光瞥见水面漂浮的金箔碎片正组成卦象,死门方位对准了红袖痉挛的尸体。那些蠕动的黑丝突然暴长,缠住她青黑色的指甲往石壁缝隙里钻。
"真是没想到..."张奕鸿用舌尖顶了顶牙,玉佩残片在掌心烙出"七"字形红痕,"赵国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黎国地下。"
张启灵手指微动,一枚铜钱从袖口滑到指间。借着金箔微光,张奕鸿看见铜钱边缘的暗纹与红袖指甲缝里的黑丝一模一样。
"王爷装得可真像。"张启灵的声音比暗河的水还冷,"连我都被骗了。"
黑丝在石壁上迅速拼凑出一个箭头的形状。张奕鸿翻身跃起时,故意用肩膀撞向张启灵,两人便踉踉跄跄地跌进了突然显现的甬道之中。身后的青铜闸门带着潮湿的寒气轰然闭合,那扇门上浮雕的星象图,仿佛正在无声地吞噬着二十八宿的光芒。
"这画上的祭品..."张奕鸿的拇指蹭过壁画少年右眼下那颗泪痣,冰凉的颜料突然沾了体温变得粘稠。
张启灵猛地掐住他咽喉按在墙上。张奕鸿看清了对方眼里炸开的恐慌——壁画少年被铁链锁住的左腕,赫然刻着与张启灵心口相同的咒纹。
"你看得懂密纹?!"张启灵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纹,染血的银簪抵住张奕鸿颈动脉。两人纠缠间撞到青铜柱,柱身渗出的血珠顺着卦象纹路爬行,在"七"字凹陷处汇成血洼。
张奕鸿突然屈膝顶向对方小腹,巴西柔术的十字固技巧让张启灵闷哼一声。机关铜钱叮叮当当滚落时,他贴着张启灵渗血的耳垂低笑:"不如先解释下,为什么赵国祭坛上的双生子..."
青铜柱突然剧烈震动。血洼里的液体逆流而上,在空中结成蛛网般的红线缠住两人手腕。红袖的尸体在闸门外发出非人的尖啸,黑丝穿透门缝将铜钱一枚枚钉在卦象方位。
"以血为契..."张启灵突然割开掌心按在青铜柱上,鲜血被卦象吸收的速度快得不正常,"除非你想被做成活祭品。"
“哎呀,国师大人莫要动怒嘛~”张奕鸿将脸轻轻靠在张启灵的肩膀上,指尖悄然滑过,带着几分戏谑与亲昵,不规矩地探向他的腰际。
张启灵的耳朵微微泛起一抹薄红,他抬手将对方的手打掉,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与疏离:“呵,没想到王爷还是个登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