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

蝉鸣撕开七月的午后，宋知奕单脚支着摩托车，黑色头盔夹在臂弯里，对着二楼阳台吹了声口哨：“谢慕言！你收拾行李比老太太绣花还慢。”

玻璃窗应声推开，同为高二的谢慕言抱着半人高的登山包探出脑袋，晨光在他身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宋同学，你要是嫌慢，不如帮我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塞进背包？”

宋知奕嗤笑一声，抬头时喉结滚动：“得了吧，我可不想被教导主任逮着说带坏优等生。”他故意压低声音，尾音沾着蜜糖般的黏腻，“不过等会儿路上，后座的位置只属于你。”

与此同时，另一栋居民楼里，高二女生周瑾正往行李箱塞防晒衣。衣服布料突然被扯住，同班的宋瑜不知何时凑到身后，毛茸茸的银发蹭着她的肩膀：“帅姐姐，我们真的要去露营吗？我听说山里有狼！”

“是你自己说想尝试新挑战。”周瑾转身时撞进那双湿漉漉的圆眼，心脏漏跳半拍，“但是狼来了先吃我怎么办。”宋瑜担心的说，周瑾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擦过宋瑜泛红的耳尖，“先吃最甜的那个。”

两辆车在城郊路口汇合时，宋知奕盯着周瑾后座上的粉色兔子玩偶挑眉：“哟，瑜姐转型走软萌路线了？”

宋瑜瞬间炸毛，抄起玩偶砸过去：“要你管！”却在看到谢慕言从后座抱出的习题集时愣住，“谢学霸，你这是打算在山顶开补习班？”

谢慕言慢条斯理地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毕竟某些人数学考了38分，我怕野外生存考验变成智力扶贫现场。”

山路颠簸，宋知奕的摩托车碾过碎石，后座的谢慕言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角。风卷起少年衬衫下摆，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宋知奕突然觉得心跳比引擎声更喧嚣。

另一边，宋瑜扒着车窗数掠过的电线杆，数到第三十七根时突然转头：“帅姐姐，你说星星会不会在白天躲起来谈恋爱？”

周瑾的手紧了紧：“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听说，”宋瑜的声音轻得像山间雾气，“有些喜欢，要等到夜幕降临才敢发光。”

暮色四合时，两顶帐篷在溪边支起。宋知奕围着篝火烤棉花糖，被谢慕言揪住后领：“糖都焦了。”“焦的给你，”宋知奕咬下金黄的部分，含糊不清道，“甜的归我。”

周瑾铺开野餐垫，发现宋瑜正蹲在不远处的草丛前，手指着发光的萤火虫。“帅姐姐快看！”少女转过身时，细碎的光点映亮她眼底的银河，“它们在说悄悄话。”

夜风渐凉，谢慕言突然把自己的围巾放到宋知奕脖子上，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冷不冷？”不等回答，带着体温的围巾已经圈住对方脖颈，“下次多穿点，别让我心疼。”

周瑾往宋瑜手里塞了杯热可可，却被反握住手腕。“帅姐姐，”宋瑜的呼吸扫过她手背，“如果萤火虫会许愿，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远处传来第一声虫鸣，篝火噼啪作响，两对高二少年在火光里相视而笑。这个盛夏的方程式，藏着未说出口的喜欢，和注定要绽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