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命倒计时

湖水的沸腾声惊破了短暂的安宁，冒泡的水面下突然伸出无数青灰色的手臂，指甲缝里嵌着湖底的淤泥。水鬼们嘶吼着扑上岸，湿漉漉的头发缠向黎星妍的脚踝，她刚凝聚起的灵力在掌心晃了晃，银白长发却已率先化作利刃，斩断了最前面那只水鬼的脖颈。

“羊闻琦！”齐睿的匕首刺穿一只水鬼的胸膛，墨绿色的血溅在他手臂上，“你竟和这些东西勾结！”

湖中央的水花炸开，羊闻琦踩着水鬼的头顶浮出水面，羊角上缠着水草：“咩，不这样，怎么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陪葬？”她身后的水鬼护法体型庞大，周身萦绕着黑色雾气，一挥手就掀起巨浪，将齐睿拍得后退数步。

黎星妍的灵力在体内翻涌，刚复活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指尖的光芒忽明忽暗。就在这时，她胸口的玉庭珠突然发烫，一道莹白的光罩瞬间展开，水鬼们撞上光罩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滩滩黑水。

“这珠子……”齐睿趁机逼近羊闻琦，突然注意到她黑袍领口露出的暗红色符文，那图案扭曲如蛇，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光，“星妍，她脖子上的符文！”

黎星妍立刻会意，银芒凝聚于掌，故意朝着水鬼护法攻去。羊闻琦果然分神指挥护法迎击，齐睿瞅准时机扑过去，一把扯下她颈间的符文布带。

符文离体的瞬间，水鬼们突然停下动作，转而互相撕扯起来。羊闻琦惊得羊角直颤：“不可能！”她转身想潜入湖底，黎星妍却已追到近前，剩余的灵力尽数化作光箭，精准地射在她后背。羊闻琦惨叫着坠入湖中，激起的水花很快被水鬼们的混战吞没。

冷秋和何枫赶到时，正看见齐睿扶着摇摇欲坠的黎星妍。何枫手里的药箱“哐当”落地：“公主殿下……您真的……”

黎星妍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让你们担心了。”她看向齐睿，眼底带着暖意，“这次多亏了他。”

齐睿立刻挺直腰板，故意板着脸：“光谢可不够啊，我这颗悬着的心，还等着安慰呢。”

冷秋“噗嗤”笑出声，何枫也跟着打趣：“那让齐睿先生今晚去厨房领两盘糕点？”紧张的气氛在说笑中渐渐消散，只有黎星妍靠在齐睿怀里，悄悄蹙了蹙眉——灵力透支的疲惫，正顺着骨骼一点点蔓延开来。

接下来的日子，黎星妍的卧室成了禁地。冷秋说她需要静养，齐睿只能在走廊里徘徊，听着里面传来的轻缓音乐声，想象她躺在床上的样子。直到半个月后，他才被允许进去，却见她坐在窗边，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连银白的长发都显得有些黯淡。

“可以走了。”她起身时，齐睿连忙扶住她，才发现她瘦了不少，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地下实验室的仪器发出嗡鸣，奇异的光芒在黎星妍指尖流转，注入齐睿头顶的水晶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三百年前的风沙气息扑面而来——那时的他穿着粗布衣衫，在集市上被地痞推搡，却在看到恶霸调戏一个穿黄裙的少女时，抄起了身边的扁担。

那少女的眉眼，竟和黎星妍一模一样。

记忆如潮水退去时，齐睿猛地睁开眼，额角全是冷汗。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中，一行小字突然闪过——“袁涵基因序列匹配度78%”。他的心猛地一沉，正要细看，却瞥见实验室角落闪过一个瘦小的身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光着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星妍，你看到没？”他抓住黎星妍的手臂，声音发紧，“一个小孩！”

黎星妍检查着仪器参数，闻言摇摇头：“玉庭珠在那边的柜子上，所有鬼怪都被它镇住了。”她指了指角落的玻璃柜，里面的玉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会不会是你前世记忆的残影？”

齐睿却忘不了那个身影。它转身时，他似乎看到了一片衣角，是洗得发白的蓝布，和三百年前那个总跟在“黄裙少女”身后的小丫鬟穿的一模一样。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齐睿看向屏幕，那行关于袁涵的文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鲜红的字：

“游戏，才刚刚开始。”

齐睿：#黎星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