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章：月下重逢，暗潮涌动

\[正文内容\]

我屏住呼吸，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墨的手还搭在我手腕上，能感觉到他指尖微微发凉。他的伤很重，却还在强撑着。

"你躲到后面去。"沈墨低声说，慢慢抽出了短刀。他的动作有些迟缓，血迹已经渗透了衣襟。

我不肯挪动半步："你这样子怎么打？"

"听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

我咬着嘴唇，心里发慌。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逃亡。先是皇宫里的追兵，然后是影莲会的人，现在又不知是哪一拨。但不管是谁，目的都只有一个——抢走我手里的木匣。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沈墨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准备好。他的目光扫过我怀里的木匣，眼神复杂。

门突然被踹开。火光映进来几个黑衣人的脸。领头的那个眼神凶狠，手里握着一把弯刀。他们没有说话，直接冲了进来。

沈墨迎上去，刀光一闪。我听见金属相撞的声音，还有闷哼。沈墨的动作很快，但受伤的身体显然跟不上节奏。他的步伐有些踉跄。

我抱着木匣往后退，却被身后的东西绊了一下。是张破桌子。我扶着墙，看着沈墨和敌人缠斗。一个黑衣人绕过战圈朝我扑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已经没地方可逃。那人伸手要夺木匣，我死死抱住不放。

"放手！"他低喝一声，用力扯。

我急了，抬脚就踢。正中他膝盖。他吃痛松了手，我趁机往旁边躲。但还没站稳，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沈墨！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一手拉着我往后退，一手举刀格挡敌人的攻击。他的呼吸很重，显然已经快到极限。

"跑！"他对我说。

"不要！"我摇头，"我们一起！"

他皱眉，却来不及说什么。那个用弯刀的头目已经逼了过来。刀光闪过，沈墨猛地把我推开。我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把刀劈在他肩上。

"沈墨！"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血顺着伤口流出来，在地上滴成一朵朵暗红的花。

那个头目举起刀，要再补一刀。

"不要！"我大喊，抱着木匣冲过去。他转身对付我，刀锋直指我的胸口。

就在这时，沈墨从后面扑上来，将那人扑倒。两人在地上翻滚，刀掉在一旁。我捡起刀，双手握着。心跳得厉害。

沈墨压在那人身上，喘着气："快走！"

但我看到，那个人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一个小瓶。

"小心毒！"我喊。

沈墨刚要起身，那人的手指已经捏碎了瓶子。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沈墨脸色突变，捂住口鼻往后退。但已经晚了，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沈墨！"我冲过去扶住他。黑衣人们慢慢围上来，眼神阴冷。我护着沈墨往后退，直到背靠墙壁。无路可逃。

"把木匣交出来。"头目冷冷地说。

我抱紧木匣："你们想要什么？药方吗？"

"聪明。"他嘴角扬起，"但现在已经晚了。沈墨已经中毒，你一个人逃不掉。"

我低头看沈墨，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放开他。"我咬牙说，"我跟你们走。"

"不！"沈墨虚弱地挣扎，"别上当......"

头目笑了："成交。"

我正要往前走，突然听见屋顶上传来一声轻响。所有人都抬头。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是柳如烟！

她一落地就甩出几枚银针，黑衣人们纷纷躲避。趁这个空档，她拉住我和沈墨："快走！"

我们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背后传来打斗声。

跑到巷口，柳如烟掏出个瓷瓶："给他服下。"

我接过，喂沈墨服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

"谢谢你。"我对柳如烟说。她没说话，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时，沈墨忽然抓住我的手："木匣......"

我低头看，发现木匣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一张泛黄的纸片露了出来。我拿出来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还有一些字迹。

"这是......"柳如烟凑过来看，"像是藏宝图？"

沈墨虚弱地说："不是藏宝图......是宫里的地形图......"

"皇宫？"我惊讶。

"看来，真正的秘密在那里。"柳如烟说。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远了。但我们都知道，影莲会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怎么办？"我问。

"进宫。"沈墨坚定地说，"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可是你的伤......"

"没事。"他勉强笑了笑，"有你在，我就没事。"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柳如烟突然开口："我去准备马车。"

她离开后，沈墨靠在墙上，轻声说："对不起，让你卷入这些事。"

"别说这种话。"我打断他，"要不是你，我早就......"

"所以，让我保护你到最后。"他的眼神认真，"好吗？"

我点点头，却感觉眼眶发热。

外面传来马蹄声。柳如烟回来了。

我们互相搀扶着上了马车。车轮滚动，朝着皇宫方向驶去。

夜色渐深，风呼啸着掠过街道。我握着沈墨的手，感受着他微弱却温暖的脉搏。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

马车在夜色中颠簸前行。沈墨靠在我肩头，呼吸依然微弱。我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

柳如烟坐在车辕上，鞭子不时甩响。她没有回头，声音却传来："他们追来了。"

我贴着车窗往外看。远处几道黑影正沿着街道飞奔，身手矫健。

"抓紧了！"柳如烟猛地抽了一鞭，马儿吃痛狂奔。

马车一颠，沈墨皱起眉。他想撑起身子，却被我按住："别动。"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了下我的手指。

身后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一支箭射进车尾，木屑飞溅。

"该死。"柳如烟低骂一声，马鞭再次挥下。

我解开外衣，裹住沈墨发抖的身体。他嘴唇发紫，中毒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撑住。"我轻声说，"马上就能进宫了。"

他勉强勾起嘴角："你总是……这么倔。"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也喜欢我这样？"

他还没回答，马车突然急转，我整个人撞向车壁。沈墨的手臂环过来护住我，动作牵动伤口，他倒吸一口冷气。

外面打斗声响起。柳如烟和追兵交上了手。

马车失去了控制，冲进一条小巷。轮子卡在石缝里，车身猛地一顿。

我扶着沈墨坐稳："我们得下去。"

他摇头："你走……我拖累你。"

"你要是敢这么说，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咬牙，"听见没有？"

他看着我，眼神慢慢软下来："好。"

我背着他爬下车。他的手臂搭在我脖子上，身体几乎全压在我身上。巷子里很暗，只有月光从屋檐间漏下来。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柳如烟从上方跃下："这边！"

她带我们拐进一条暗巷。墙角堆着些木箱，她示意我们藏进去。

我和沈墨挤在最里面的箱子后。他靠在我怀里，呼吸喷在我颈侧。

"对不起。"他低声说。

我按住他要开口的嘴："别说这个。"

他笑了，笑声很轻，带着疼意。

外面的脚步声经过，又渐渐远去。柳如烟掀开箱子："暂时安全了。"

我扶起沈墨，却发现他腿一软，几乎站不住。

"不行。"我蹲下身，"你上不去。"

"我来背他。"柳如烟说。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

她背着沈墨，动作利落地翻过墙。我跟上去，踩着墙边的石阶往上爬。

翻到墙头时，我看到远处皇宫的轮廓。高高的红墙，层层叠叠的殿宇，在夜色中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沈墨在我身后轻声说："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是啊。"我盯着那片宫殿，"但也是新的开始。"

柳如烟背着沈墨往前走。我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木匣。

风更大了，吹得我脸颊生疼。空气中有一丝铁锈的味道，像是血。

我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云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角，冷冷地照着这片大地。

这一晚，注定无人安眠。

\[未完待续\] | \[本章完\]马车驶过宫墙下的石板路，轱辘碾碎枯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沈墨靠在我肩头，呼吸急促，像是要把每口空气都攥紧了才肯咽下。我握着他冰凉的手指，发现他指甲缝里还嵌着方才打斗时沾上的血渍。

柳如烟突然勒住缰绳。

车厢猛地一晃，沈墨闷哼一声。我贴着他耳朵问："怎么了？"

"宫门守卫换岗。"她压低声音，"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

我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两列禁军正从城楼两侧走下，铁甲碰撞声混着皮靴踏地的节奏。灯笼在夜风里摇晃，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几条盘踞的蛇。

沈墨忽然抓住我手腕："别动。"

话音刚落，一队巡逻的兵士就转进了我们藏身的小巷。他们脚步整齐，却在经过马车时集体顿了一拍。我屏住呼吸，听见有个士兵低声说："这车是谁的？"

"西六宫送炭的。"另一个声音接得很快，"今早登记过。"

脚步声重新恢复节奏，渐渐远去。我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冷风一吹激得人发颤。

柳如烟轻声道："得绕道。"

她甩鞭调转车头，马蹄踩上另一条岔路。沈墨忽然皱眉："东边。"

"什么？"

"走东华门。"他撑起身子，额头抵着车厢板，"那里……有暗格。"

我按住他肩膀："你现在这个样子——"

"听我的。"他喘着气打断我，"他们换了岗期，说明已经知道我们要来。"

柳如烟没说话，但马车果然转向东方。风卷着枯枝扫过车帘，发出沙沙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抓挠木板。

车子又颠簸了半炷香功夫，沈墨忽然伸手扯断腰间玉佩的系绳。翡翠坠子落在车板上，裂开一道细纹。

"拿着它。"他把碎片塞进我掌心，"到了御花园……去找刻着梅字的老槐树。"

我没动。

"你信我吗？"他抬头看我，眼里浮着层灰白的雾气。

这话问得真讨厌。我攥紧碎片："要死也是一起死。"

他嘴角动了动，没说话。柳如烟忽然掀帘探进半个身子："东华门前有重兵把守。"

沈墨慢慢坐直："引开他们。"

"什么？"

"用这个。"他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朱砂画的符咒，"他们要的是活人。"

我盯着那抹刺目的红，突然明白过来："不行！"

"听话。"他抬手抚过我发梢，"等我信号。"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跃下车。柳如烟跟着翻下去，动作快得像片落叶。我扒着车沿看他们消失在墙角阴影里，掌心的玉佩碎片硌得生疼。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接着是士兵的吆喝声。我抱着木匣滚下马车，顺着墙根往相反方向跑。风灌进喉咙，烧得嗓子发苦。

守卫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我躲在一座假山后，看着大批兵士朝方才的动静奔去。这时头顶传来破空之声，一个黑影轻飘飘落在我面前。

不是沈墨。

那人蒙着面，却戴着一双暗红手套。他手里握着半块玉佩，正是沈墨扯断的那截。

"跟我来。"他声音沙哑，"要救他现在就得走。"

我死死攥住木匣："他人呢？"

"在引开追兵。"那人往前走了两步，"你猜他能撑多久？"

风忽然停了。远处的灯笼光晕在夜色里模糊成一团团橘黄。我盯着他伸来的手，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

"好。"我把木匣塞进袖中，"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