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血莲归来
\[正文内容\]
晨雾未散,我跟着沈墨和那个自称我娘的女人穿过几条小巷。她走得很急,脚步轻快,完全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人。
"等等!"我突然停下脚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沈墨背着昏迷的小酒,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说得对,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们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女人推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屋内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她示意我们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
"把小酒放床上。"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箱。
我看着她熟练地打开药箱,取出一些药材。她的动作很利落,像是经常给人看病。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
女人终于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我。晨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她眼角有细细的皱纹,眼神却异常明亮。
"我说过了,我是你娘。"
"不可能!"我摇头,"我娘早就不在了。"
"是他们让你这么以为的。"女人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出生那天,就被抱走了。他们说这样对你好。"
我的心跳加快:"谁?是谁把我抱走的?"
女人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三人同时警觉起来。
"快,躲到后面去!"女人低声说。
沈墨已经背起小酒,正要往后屋走,门却被猛地推开。
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手持弩机。为首的那个蒙面人冷冷地说:"把她带走。"
女人挡在我面前:"你们敢!"
"娘!"我下意识喊出这个称呼。
女人猛地转身,将我推向后门:"快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沈墨,他也正护着小酒往门外跑。女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记住,去找淑妃!"她低声说,"只有她知道真相!"
我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把我推出了门。身后传来打斗声,我咬紧牙关,跟着沈墨往前跑。
转过几个街口,确定没人追来,我们才停下来喘口气。
"你娘..."沈墨欲言又止。
我没有说话。刚才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她抓着我的手在发抖,却又那么坚定。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真的是亲生母亲才会有的感觉。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沈墨说,"小酒的情况不太好。"
我低头看向他背上的小酒,她的脸色更差了,嘴唇发青。
就在这时,小酒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喃喃说着什么。我把耳朵凑近,听见她在说:"莲...心..."
我和沈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你说什么?"我轻轻摇晃她。
小酒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小心...淑妃..."
话音未落,她又昏了过去。
"看来只能去找淑妃了。"沈墨说,"但她会不会..."他没说完,但意思我很明白。
"我不知道。"我苦笑,"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沈墨守着小酒,我去买了些吃的。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沈墨正在给小酒喂水。
"她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沈墨接过我手里的包子,"你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我不饿。"
沈墨没说话,只是把包子递到我面前。他的手有些颤抖,我才注意到他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受伤了?"我慌忙去查看他的伤口。
"没事。"他想躲开,却被我抓住了手臂。
我仔细看了看,伤口不深,但需要处理一下。我翻出随身带的药粉,给他撒上。
"疼吗?"
"不疼。"他说,声音很轻。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点紧张。
"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墨移开视线:"没什么。"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淑妃会帮我们吗?"
"不知道。"沈墨说,"但至少值得一试。"
我点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不安。柳如烟说过要小心淑妃,可她为什么又要让我们去找淑妃?
正想着,小酒又开始发烧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滚烫。
"得赶紧给她找个大夫。"沈墨说。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你知道哪里有可靠的大夫吗?"
沈墨沉思片刻:"我知道一个人,但...可能会有点危险。"
"说吧,在哪?"
"城东的济世堂,有个姓林的大夫。他以前是我们的人。"
"以前?"
"后来..."沈墨顿了顿,"他退出了。"
我明白了:"你是说他背叛了?"
"不一定。"沈墨摇头,"也可能只是不想再卷入这些事里。"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刻出发。沈墨背着小酒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城东比这边要热闹得多,人流如织。我们尽量避开人群密集的地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要经过几条主要街道。
就在我们快要到济世堂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淑妃身边的宫女!
我赶紧拉住沈墨:"别动!"
沈墨立刻会意,我们躲在一处屋檐下。那个宫女匆匆走过,后面还跟着几个太监。
"看来淑妃已经知道我们在找她了。"沈墨说。
"那我们还去吗?"
"当然。"沈墨握紧了刀柄,"说不定还能碰上她呢。"
我们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济世堂。门口挂着"悬壶济世"的匾额,看起来和普通的药铺没什么两样。
沈墨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位中年大夫,正在给病人把脉。看见我们进来,他抬起头,眼神锐利。
"沈兄?"他认出了沈墨。
沈墨点点头:"林大夫,这位姑娘需要治疗。"
林大夫打量了我们几眼,然后起身:"跟我来。"
他领我们穿过一道帘子,进了一个小房间。沈墨把小酒放在床上,林大夫开始检查她的伤势。
"她中的是影莲会的毒。"林大夫皱眉,"这种毒...很难解。"
"您能救她吗?"我急切地问。
林大夫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沈墨:"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所以才来找您。"沈墨说。
林大夫叹了口气:"我可以试试,但需要一味药。"
"什么药?"
"千叶莲。"他说,"只有皇宫里才有。"
我和沈墨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去。"我说。
"不行!"沈墨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我去最合适。"我坚持,"我对宫里的地形比较熟悉,而且..."
"而且你是目标。"沈墨打断我,"他们一定在等着你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我着急地问。
林大夫突然开口:"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我们齐刷刷看向他。
"城南有个废弃的御花园,那里曾经种过千叶莲。虽然已经荒废多年,但说不定还有残留的植株。"
"城南?"沈墨皱眉,"那地方现在是影莲会的地盘。"
"我知道。"林大夫点头,"但我听说最近他们内部出了些问题,防守可能松了一些。"
"我去。"我说。
"不行!"沈墨又反对。
"听我说。"我看着他,"你留在这里照顾小酒,我去想办法。如果三天之内我没回来..."
"别说这种话!"沈墨打断我,"我会跟你一起去。"
"但是小酒..."
"林大夫会照顾她。"沈墨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看着他坚决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我们一直都在逃命,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好。"我点头,"我们一起。"
夜幕降临,我们悄悄离开了济世堂。临走前,林大夫给了我们一张地图,标出了千叶莲可能出现的位置。
走在路上,沈墨突然说:"你娘...你觉得她真的是你亲生母亲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不知道。但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她就是我娘。"
沈墨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她真的是,那你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让我一震。是啊,我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我会被抱走?这一切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也许答案就在淑妃那里。"我说。
沈墨点头:"无论如何,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摇头,"只是...觉得和你一起冒险还挺有意思的。"
我忍不住也笑了:"是吗?那可要做好准备,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太平。"
"我随时奉陪。"他说,语气认真。
我们继续往前走,夜色渐深。远处的灯火星星点点,像是天上的繁星落在了人间。
\[未完待续\]夜风裹着药铺外的槐花香吹进来,我缩了缩脖子。沈墨把外衣脱下来给我披上,指尖擦过脖颈时有些凉。
"到了城南别乱跑。"他系衣带的动作很轻,"影莲会的人认得你。"
"那你呢?"我抓住他手腕,"你不是更该小心?"
他垂眼笑了笑:"我比你会躲。"
林大夫送我们到后门,递来两个小瓷瓶:"带着路上防身。"他的手指在瓶身上顿了顿,"要是遇见穿灰布衫的,能避就避。"
沈墨接过瓶子没说话。我刚要问,他已经转身往前走了。
我们贴着墙根走,街角传来打更的梆子声。沈墨突然拽着我闪进一处门洞,几个巡逻的兵丁举着火把从巷口经过,灯笼上赫然是淑妃宫里的梅花纹。
等脚步声远了,沈墨才松开捂住我眼睛的手。我闻到他袖子里淡淡的硝石味,混着他身上常年不散的血腥气。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林大夫灰布衫的事?"我边走边说。
"那不是现在该知道的事。"他声音有点闷。
我不服气地瞪他:"凭什么?"
他忽然停住脚,我差点撞上去。月光把他侧脸照得发青:"你娘今天为了救你,胳膊上挨了一箭。"
我喉咙发紧。他继续往前走,背影像块烧红的铁:"她没死,但中的是淬毒箭头。"
"你说什么?"我追上去扯他衣袖,"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你能怎样?"他甩开我的手,"去闯影莲会大营找解药?还是回皇宫自投罗网?"
我咬住下唇不说话。夜风卷着纸钱掠过脚边,远处传来守灵人家的哭声。
走到护城河边时,沈墨停下来喝水。我蹲在芦苇丛里看他,水波把他的倒影晃得支离破碎。他突然把水囊递过来,我伸手去接,发现他掌心有道新鲜的裂口。
"什么时候伤的?"我把伤口按住。
"刚才。"他抽回手,"不碍事。"
我掏出帕子给他包扎,他忽然说:"你娘从前最爱用这种浅青色的帕子。"
我手上一颤:"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常看见。"他盯着对岸的灯火,"她总站在宫墙下,手里攥着这种帕子。"
我望着他后颈结痂的伤疤,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样的夜,他浑身是血却笑着说:"姑娘运气不好,碰上我这个累赘。"
"为什么你总在我身边?"话出口我就后悔了。
沈墨转过头来,河水在他眼里泛着冷光:"你想听真话?"
我点点头。
他忽然笑了:"因为你娘把我卖进宫那天,我偷了她一片银杏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