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镜湖旧梦·疑云密布
\[正文内容\]
我脚尖刚踏上后巷的青石板,沈墨突然把我拽进怀里。他腰间的佩刀硌得我胸口发疼,阿福撞在墙上,油纸包掉在地上。
“别动。”沈墨屏住呼吸。
远处传来铁器相撞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交手。
影三蹲在墙头,月光在他刀刃上打了个转。“是宫里的人。”影三压低声音,“他们带了弩机。”
我弯腰捡起油纸包,铜锁片划过掌心。小酒在沈墨背上发出一声轻哼,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她的手指勾着沈墨的衣襟,指节泛白。
“往码头走。”影三跳下来,靴底碾碎一片枯叶,“西市有条运菜的暗渠。”
我们贴着墙根挪动,火把的光从街角漫过来。空气中飘来烧焦的槐木味,混着血腥气。我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喉头发紧。
转过第三个路口时,阿福突然绊倒。油纸包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
我伸手去扶他,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冰凉的,不像活人的温度。
“你不是阿福。”我攥住他的手腕。
沈墨立刻转身,刀柄抵住那人的脖子。
“姑娘……”那张脸还是阿福的脸,声音却变了,“他们给我换了药。”
我盯着他瞳孔,那里映着月光,还有一丝诡异的蓝。他嘴唇微微发紫,像中毒的症状。
影三拔出短匕,寒光一闪。
“别杀他。”我拦住,“问清楚。”
“你们在说什么?”那人眼中有泪光闪动,“我真的不记得了……只记得每天早上要喝一碗汤。”
沈墨的手指在我腕上收紧。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十个人。
小酒忽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她撑不了多久。”沈墨咬牙,“必须马上找地方。”
“去柳姐姐的旧宅。”我说,“就在西市尽头。”
我们押着“阿福”拐进一条死胡同。墙上爬满凌霄花,花瓣落在“阿福”肩头。他走路的姿势也变了,步伐虚浮,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转角处亮起一盏灯。灯罩上画着朵莲花,晃得厉害。
我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和当年柳姐姐身上的一模一样。
“到了。”我指着那扇朱漆斑驳的门。
门环上积着灰尘,却在我们靠近时“吱呀”一声开了。
屋内漆黑一片。
我摸到墙上的烛台,指尖刚触到蜡烛,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三楼,就是柳姐姐以前住的房间。
沈墨背着小酒往上走,木楼梯发出吱呀声。
我回头看了眼“阿福”,他正盯着墙上的旧画发呆。画中女子眉心一点红,和我在玉扳指里看到的女人一模一样。
二楼的窗子忽然被风吹开。夜风卷进来一片花瓣,落在我的银簪上。
我握紧簪子,指甲掐进掌心。
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快逃。”
可我已经没地方可逃了。
“阿福”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黑血。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双眼翻白,嘴里吐出几粒碎药渣。
沈墨一把拎起他,“说!你是谁的人?”
“阿福”的身体猛地僵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喉结滚动两下,硬生生咽下了什么。
“他们在你体内藏了毒。”我低声说,“怕你说实话。”
沈墨眼神冷了下来,“那就让他痛到说为止。”
“别。”我伸手按住他的刀柄,“他现在是唯一能带我们找到幕后之人的线索。”
沈墨没说话,但手指松了些。
“阿福”喘着气,眼神涣散,“柳……柳姐姐……”
我心头一震,“你见过她?她在哪里?”
“阿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咯咯作响,最后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莲……心……”
然后就再也没了气息。
沈墨把他放下来,尸体软绵绵地靠在墙上。
“他不是阿福。”我说,“可这副身子确实是阿福的。他身上的味道、动作、说话的语气……都太像了。”
“这不是易容。”沈墨蹲下查看尸身,“是换魂。”
“什么意思?”
“影莲会的术法。”沈墨抬头看我,“用活人做容器,把死人的魂魄塞进去。这种术法有个致命弱点——容器一旦承受不住,魂就会消散。”
我看着地上“阿福”的脸,心里一阵发冷。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找柳姐姐的线索,所以提前在这儿布了局。”
沈墨点头,“他们想引我们来,顺便除掉小酒。”
我低头看了眼小酒,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脸色发青。
“她到底是谁?”我喃喃自语。
“你真的不知道?”沈墨忽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你是说……”
“小酒不是来赎罪的。”沈墨的声音很轻,“她是来复仇的。”
我怔住了。
“她身上带着的银簪,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沈墨从怀中取出一支细长的银簪,递给我,“这上面刻着一个名字。”
我接过银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簪尾的刻痕——
“萧清”。
这是皇帝的名字。
“小酒的银簪,刻着‘萧清’。”我抬起头,“她到底是谁?”
沈墨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三年前,柳如烟中毒身亡。但你知道吗?那天夜里,还有一个女人死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女人……”沈墨目光幽深,“叫苏菱。”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苏菱就是……”
“就是你。”沈墨打断我,“或者说,是你前世的身份。”
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小酒不是别人。”沈墨继续道,“她是你前世最亲近的人——你的妹妹。”
我脑中轰然炸开。
“她之所以会变成系统,是因为她不甘心。”沈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甘心你为救皇帝而死,更不甘心柳如烟替你饮下毒茶。”
我几乎站不稳。
“小酒这次回来,就是要毁掉这一切。”沈墨看着我,“她要把所有参与过那件事的人都……灭口。”
我后退一步,撞在墙上。
“那我呢?”我声音发抖,“我是她要杀的第几个?”
沈墨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死神的叩门。
“我们没时间了。”沈墨背起小酒,“走。”
我望着“阿福”的尸体,心头沉重。
原来,我们一直以为的“赎罪”,其实都是“复仇”的伏笔。
小酒,不是来救我的。
她是来,毁掉这个世界的。
\[未完待续\]我喉咙发紧,沈墨的话像一根针扎进太阳穴。小酒在我背上抽搐,指尖掐进我的肩膀。她不是来救我的……是来杀我的。
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影三已经守在三楼门口。他握着短匕的指节发白,目光扫过我手中的银簪。那支刻着"萧清"二字的簪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来了。"影三低声道。
沈墨背着小酒冲进房间。我跟进去时,看见窗台上的铜盆里泡着干枯的莲蓬。柳姐姐以前总说,莲心最苦,可泡水能安神。现在那盆水倒映着窗外摇晃的莲花灯,晃得人眼晕。
"把她放床上。"我扯开染血的被褥。小酒嘴角的黑血滴在枕头上,洇出诡异的花纹。
沈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疼。他盯着我眼睛:"你相信我吗?"
我愣住。这个问题不该问的,可他问得很认真。我想点头,却动不了。前世的记忆像隔着雾,可那支银簪上的名字确确实实刻在那里。
影三突然冲进来,手里拎着半截断箭:"是穿甲箭。他们要用火攻。"
沈墨松开我,转身去封窗。楼下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至少有三个人翻进院子。空气中飘来熟悉的香气,和当年柳姐姐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香。"我嗅到味道不对,"是迷药。"
话音未落,一支火箭射进二楼窗户。火苗顺着窗帘往上蹿,照亮墙上褪色的花鸟图。那幅画里的喜鹊眼睛,竟然是用红宝石镶的。
影三抄起桌上的青瓷瓶,把药粉往楼下撒。那些粉末遇火就炸,轰地一声震塌了半面墙。
"走暗道。"我摸到床底的铜环。那是柳姐姐留下的机关,直通后巷的水井。
沈墨背起小酒,我拽住他的衣角。影三断后,我们踩着石阶往下走。地窖里堆满樟木箱,每口箱子上都刻着莲花纹。
最里面的箱子突然动了。
箱盖缓缓移开,一双苍白的手伸出来。指甲染着凤仙花汁的颜色,和我在玉扳指里看到的女人一模一样。
镜湖旧梦·疑云密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