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瑶华殿·血莲初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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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油纸包上的红绳，指尖摩挲着那枚铜锁片。月光下，“长命百岁”四个字像烙在心口似的。沈墨已经背着小酒翻过墙头，影三引开追兵后就消失在夜色里。阿福蹲在地上捡东西，我听见自己心跳声越来越重。

“姑娘……”阿福刚抬头，我就拉着他往后巷跑。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把我们吞没。转角处有个破旧的灯笼，晃得厉害。我一把扯下灯笼罩子，火苗扑到地上，干枯的落叶立刻烧起来。

“往这边！”我拽着阿福钻进一条窄巷。脚下是湿滑的青苔，墙边堆满杂物。我听见身后有人喊：“那边！抓住他们！”火把的光刺得眼疼。

沈墨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跳！”我抬头看见他蹲在房檐上，怀里抱着小酒。我咬牙往前冲，脚下一蹬，沈墨伸手把我拽上去。阿福也跟着爬上来，气喘吁吁。

瓦片在脚下发出脆响。远处传来犬吠，像是要把整个宫城都吵醒。我们一路往东，直到看见镜湖的轮廓。湖面泛着冷光，风刮得人脸上生疼。

沈墨把小酒放下，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我蹲下来摸她手腕，冰凉得吓人。“撑不住了。”沈墨的声音有些发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望向湖对岸，那里有一座废弃的佛堂。柳姐姐以前常去那儿，说是能听雨。我记得她提过佛堂地下有暗室，可以藏人。

“去佛堂。”我说，“那边没人。”

沈墨点头，背起小酒就往湖边走。阿福抱着油纸包跟在后面，脚步踉跄。我回头看了眼皇宫方向，火光还在四处游走。

走到湖边时，我忽然想起玉扳指。它一直在手腕上发烫，像是催促我做什么。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别相信任何人。”

我停下脚步，盯着自己的手。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是藏着什么秘密。阿福碰了碰我：“姑娘？”

我摇头，继续往前走。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那个声音越来越响，像是要说什么，但我听不清。

佛堂就在眼前，破败不堪。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漆漆的。沈墨点起一支火折子，火光映出满地灰尘。角落里有张旧榻，他把小酒放上去。

我摸出银簪，轻轻挑开小酒的衣襟。她胸口有道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皮肤发青。我咬破嘴唇，把血滴在她额头上。玉扳指猛地发热，画面又出现了。

一间昏暗的屋子，檀木箱打开着。一个女人坐在角落，手里攥着一枚银簪。门外有脚步声，还有男人粗暴的呵斥：“不许哭！你记住，你是来赎罪的！”

画面一闪，变成一座华丽的宫殿。同一个女人跪在地上，面前站着穿龙袍的男人。男人伸手扶她：“你做得很好，朕不会亏待你。”女人抬头时，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和刚才那个神秘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神。

然后是镜湖边的夜晚，她把银簪放进我手里：“这是柳姐姐留给我的。”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眼泪正往下掉。沈墨的手还握着我手腕，他的拇指在轻轻擦拭我的泪水。“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望着昏迷的小酒，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她不是来赎罪的。她是来复仇的。”

沈墨的手指在我腕上收紧。门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比刚才更近。

“他们来了。”影三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沈墨立刻抱起小酒，我抓起袖子里的银簪。影三推开窗子：“走，后门。”

我们悄悄翻出佛堂，夜风扑面而来。远处的宫墙高耸，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冷冷的光。我知道，今晚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未完待续\]我脚尖刚踏上后巷的青石板，沈墨突然把我拽进怀里。他腰间的佩刀硌得我胸口发疼，阿福撞在墙上，油纸包掉在地上。

“别动。”沈墨屏住呼吸。远处传来铁器相撞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交手。影三蹲在墙头，月光在他刀刃上打了个转。

“是宫里的人。”影三压低声音，“他们带了弩机。”

我弯腰捡起油纸包，铜锁片划过掌心。小酒在沈墨背上发出一声轻哼，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她的手指勾着沈墨的衣襟，指节泛白。

“往码头走。”影三跳下来，靴底碾碎一片枯叶，“西市有条运菜的暗渠。”

我们贴着墙根挪动，火把的光从街角漫过来。空气中飘来烧焦的槐木味，混着血腥气。我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喉头发紧。

转过第三个路口时，阿福突然绊倒。油纸包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我伸手去扶他，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冰凉的，不像活人的温度。

“你不是阿福。”我攥住他的手腕。沈墨立刻转身，刀柄抵住那人的脖子。

“姑娘……”那张脸还是阿福的脸，声音却变了，“他们给我换了药。”

我盯着他瞳孔，那里映着月光，还有一丝诡异的蓝。他嘴唇微微发紫，像中毒的症状。影三拔出短匕，寒光一闪。

“别杀他。”我拦住，“问清楚。”

“你们在说什么？”那人眼中有泪光闪动，“我真的不记得了……只记得每天早上要喝一碗汤。”

沈墨的手指在我腕上收紧。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十个人。小酒忽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她撑不了多久。”沈墨咬牙，“必须马上找地方。”

“去柳姐姐的旧宅。”我说，“就在西市尽头。”

我们押着“阿福”拐进一条死胡同。墙上爬满凌霄花，花瓣落在“阿福”肩头。他走路的姿势也变了，步伐虚浮，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转角处亮起一盏灯。灯罩上画着朵莲花，晃得厉害。我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和当年柳姐姐身上的一模一样。

“到了。”我指着那扇朱漆斑驳的门。门环上积着灰尘，却在我们靠近时“吱呀”一声开了。

屋内漆黑一片。我摸到墙上的烛台，指尖刚触到蜡烛，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三楼，就是柳姐姐以前住的房间。

沈墨背着小酒往上走，木楼梯发出吱呀声。我回头看了眼“阿福”，他正盯着墙上的旧画发呆。画中女子眉心一点红，和我在玉扳指里看到的女人一模一样。

二楼的窗子忽然被风吹开。夜风卷进来一片花瓣，落在我的银簪上。我握紧簪子，指甲掐进掌心。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快逃。”

可我已经没地方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