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佛堂夜话·真相裂痕
\[正文内容\]
我攥着袖子里的银簪,指甲都掐进掌心了。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沈墨把小酒按在榻上,手里的短刀微微发颤。阿福站在门边,怀里还抱着那个油纸包,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公子……”他低声说,声音里透着慌。
门缝里透进一线光,映在地上晃动。脚步声停了,有人在门外站定。
我的心跳得厉害,玉扳指烫得像要烧穿我的皮肤。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别怕……让我来处理……”
我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门口。沈墨的手搭在我肩上,我能感觉到他在用力。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沈墨挥刀就砍,却被对方轻易躲开。
“是我。”来人低声说。
是影三。
他一身黑衣,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扫了一眼榻上的小酒,眉头皱得更紧。
“她撑不了多久。”他说,“你们必须立刻带她离开。”
“为什么?”沈墨没放松警惕,“你怎么知道她的事?”
影三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因为她身上有和你一样的印记。”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手腕。那道莲花印记还在隐隐发烫,像是回应他的话。
“你是谁?”我问,声音有些发抖。
影三沉默了几秒,最终开口:“我是影莲会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
阿福猛地后退一步,油纸包掉在地上。沈墨的刀尖微微下垂,但依然戒备。
“影莲会?”我喃喃重复。
“就是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影三说,“柳如烟、皇帝、淑妃……全都逃不过他们的布局。”
“那你来干什么?”沈墨冷声问。
影三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声音低沉:“来救她。”
我看着他,心跳更快了。玉扳指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
“你骗人。”我说,“影莲会的人都是容器,都被人控制。”
影三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曾经也是。”他说,“但现在不是了。”
“什么意思?”沈墨追问。
“因为我已经挣脱了。”影三说,“我可以帮你们。”
我盯着他,心里却更加疑惑。如果他真的能帮我们,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为什么现在?”我问,“为什么不早说?”
影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因为直到刚才,我才找到真正的钥匙。”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朝我伸手。
沈墨立刻挡在我前面,刀锋直指他咽喉。
“别碰她!”他低喝。
影三没有收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你的血,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我浑身一震。
玉扳指突然剧烈震动,像是回应他的话。那个声音在耳边炸响:“不!别让他碰你!他会毁了你!”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影三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
刹那间,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往身体里钻。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
沈墨一把将我拉开,影三的手也跟着松了。但我已经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和我一模一样的莲花印记。
“你……”我喘着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影三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什么影响。但他还是看着我,眼神坚定。
“你必须去瑶华殿。”他说,“那里有答案。”
“什么答案?”沈墨冷冷问。
“关于轮回,关于你,关于所有人。”影三的声音有点虚弱,“你必须去。”
我咬着嘴唇,心跳如雷。瑶华殿……那个地方,我早就该去了。
可就在这时,小酒忽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的手指抠进榻沿,指甲都折断了。
“她在挣扎!”沈墨大喊。
我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冷刺骨,却有着惊人的力气。
“她在叫你。”我突然说,声音发颤,“我能感觉到,她在求你救她。”
沈墨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收紧:“怎么做?”
我咬破嘴唇,尝到血腥味:“让我试试。”
玉扳指猛地发热,我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到了画面——
一间昏暗的屋子,檀木箱打开着。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银簪。门外有脚步声,还有男人粗暴的呵斥。
“不许哭!你记住,你是来赎罪的!”
小女孩把银簪藏在衣襟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画面一闪,变成一座华丽的宫殿。同一个女孩跪在地上,面前站着穿着龙袍的男人。
“你做得很好。”男人伸手扶她,“朕不会亏待你。”
女孩抬头时,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和刚才那个神秘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神。
然后是镜湖边的夜晚,她把银簪放进我手里:“这是柳姐姐留给我的。”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眼泪正往下掉。
沈墨的手还握着我手腕,他的拇指在轻轻擦拭我的泪水。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望着昏迷的小酒,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她不是来赎罪的。她是来复仇的。”
沈墨的手指在我腕上收紧。
门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比刚才更近。
“他们来了。”影三低声说。
沈墨立刻抱起小酒:“走。”
我点点头,攥紧袖子里的银簪。玉扳指还在发烫,那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我们悄悄推开后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
远处的宫墙高耸,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冷冷的光。
我知道,今晚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未完待续\]沈墨背着小酒翻过矮墙时,我听见瓦片碎裂的声响。影三拽着我的胳膊往东边巷子跑,他的手比方才更烫。
“走偏门。”他说这话时喘得厉害,像是肺里灌了冰碴子,“他们封了主路。”
阿福抱着油纸包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我闻见他身上散出一股酸腐味。玉扳指硌得手腕生疼,那个声音又开始嗡嗡作响,可我已经顾不上理会。
转角处忽然亮起火光。
七八个举着火把的人正朝这边走,领头的是个穿紫袍的中年男人。他的佩剑在月光下泛着青,剑柄上缀着颗猫儿眼。
“是内侍卫统领。”影三声音发紧,“贴着墙根走。”
我们缩进暗处,火把映得人脸忽明忽暗。那统领说话带着北地口音:“查仔细些,淑妃娘娘交代的事,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我盯着他腰间晃荡的令牌,突然想起镜湖边那个雨夜。柳姐姐也是这样挂着令牌,站在廊下听雨。
“走。”影三忽然拽我往前。
拐过三个弯后,阿福摔了一跤。油纸包裂开条缝,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
“捡起来!”沈墨低声吼。
我蹲下身时,瞥见红绳末端系着枚铜锁片。上面刻着字,在火把映照下闪着幽光。
“快些!”巷子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们钻进一间废弃的柴房,影三反手插上门闩。小酒忽然剧烈咳嗽,沈墨掀开她衣襟查看——
血已经浸透了绷带。
“撑不到天亮了。”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得找大夫。”
我摸着袖子里的银簪,想起淑妃寝宫里的鎏金药箱。每次小酒犯病,都是她亲自煎药。
“去慈宁宫。”我说,“太后信佛,不会杀生。”
影三摇头:“那边有埋伏。”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重物撞击声。门板震得厉害,灰尘簌簌往下掉。
“分头走!”影三掏出短匕抵住门缝,“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我抓住他衣袖,“你身上的印记……”
他扯开衣领,那道莲花痕已经蔓延到锁骨。月光照进来,像一条扭动的蜈蚣。
“没时间了。”他看了我一眼,“记住,瑶华殿。”
门板轰然断裂的瞬间,他跃上房梁消失在夜色里。火把的光随着人声远去,沈墨抱起小酒从后窗翻出去。
阿福突然拽住我:“姑娘,油纸包……”
我回头看见那抹昏黄的油纸躺在角落,像团将熄的余烬。红绳上的铜锁片还在闪光,我终于看清了刻着什么字。
是“长命百岁”。
和我颈间玉扳指背面的字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