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镜湖之下,真相浮现
\[正文内容\]
我从镜湖的水里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沈墨站在我旁边,握着剑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我们面前是那团黑雾凝聚成的人影,它正缓缓向我们靠近。
“你们以为她是来赎罪的?”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刺得人耳膜发疼,“可笑。她不过是个容器罢了。”
我死死攥着手里的玉扳指,它烫得吓人。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别怕...让我们合二为一..."
这次我没有咬破舌尖,而是直视着黑雾中的人影:“你是谁?到底想要什么?”
它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伸出手。随着它的动作,湖水开始沸腾,无数银色小鱼跃出水面,在空中化作黑烟。
沈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跑。”
我们转身要逃,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本通往出口的通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布满青苔的石墙。
黑雾中的人影轻笑:“既然来了,不如陪我说说话。你们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吗?”
我盯着它:“你知道柳如烟是怎么死的?知道皇帝为什么中毒?”
“当然。”它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沈墨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三下。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准备动手。
可就在我们准备冲上去时,黑雾突然剧烈翻滚。那个人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轮廓开始扭曲变形。
“她在抵抗...”它咬牙切齿地说,“真是不知死活。这个身体明明最适合..."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从黑雾中射出。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小酒站在不远处。她的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清明。
“对不起。”她看着我们,“我一直没告诉你们真相。但现在...我已经控制不住她了。”
“她是谁?”我问。
小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黑雾再次涌来,将她笼罩。当它散去时,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枚银色发簪,那是小酒最喜欢的饰物。
我弯腰捡起发簪,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沈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看见三年前的深夜,柳如烟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面前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手里握着一枚银色发簪...
“不...”我后退几步,靠在墙上。那些画面太过真实,就像是我自己经历过的。
沈墨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发簪藏在袖子里:“没什么。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可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因为刚才的记忆告诉我,柳如烟死的时候,那个模糊的身影手上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玉扳指。
而这时,远处又传来脚步声。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就像是小酒的脚步声。
“小心!”沈墨把我拉到身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屏住呼吸。转角处的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是小酒。
但她的眼神不对劲,瞳孔里闪着诡异的蓝光。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手里握着那枚银色发簪。
“你们不该来这里。”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沈墨握紧剑柄:“小酒,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是谁?”她歪着头笑了,“我是来送你们上路的。”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发簪猛地甩出。我本能地往旁边躲,发簪擦着我的脸颊飞过,钉在身后的石壁上。
沈墨趁机挥剑劈向她。但小酒的动作快得惊人,轻松就躲开了。她的速度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快。
“有意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让我看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我感觉胸口发闷,玉扳指又开始发烫。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乖,让给我..."
这次我没有犹豫,直接从油纸包里抓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霜华丹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试图钻进我的脑子里。
“沈墨...”我咬着牙说,“小心她的动作。她不是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点点头,眼神紧盯着小酒的一举一动。
小酒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太天真了。”
她说完,整个空间开始震动。石壁上的青苔像是活过来一样,顺着地面朝我们爬来。
“跑!”沈墨拉着我就往另一边冲。
但我们没跑几步就被堵住了。四面八方都是那些诡异的青苔,它们像蛇一样扭动着,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小酒站在我们面前,手里又出现了一枚银色发簪:“结束了。”
她猛地冲上来,发簪直取我的喉咙。沈墨挥剑格挡,两人缠斗在一起。
我趁机往旁边躲,但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我忽然注意到,那些青苔似乎对玉扳指特别敏感。每当我移动,它们就会跟着蠕动。
这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体内的寒意,故意往青苔密集的地方走。果然,那些诡异的植物立刻躁动起来,朝着我这边涌来。
小酒注意到了,脸色变了:“你想干什么?”
我继续往前走,玉扳指的温度越来越高。我能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和它产生共鸣。
“别过来!”小酒大喊,但已经晚了。
玉扳指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些青苔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疯狂地扭动起来。整个空间都在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你疯了吗?”沈墨冲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拉回来。
小酒的表情变得狰狞:“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她举起发簪,正要扑上来,忽然整个人僵住了。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你不能...”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恐惧。
我看到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手中的发簪也开始颤抖。
“她在挣扎。”沈墨低声说,“也许还有救。”
“别...别过来...”小酒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她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她身后闪过。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声尖锐的笑声。
“终于...”那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又回来了。”
小酒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然后重重倒在地上。她的呼吸很微弱,但还活着。
黑影凝聚成一个人形,站在我们面前。那是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容貌和小酒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凌厉。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她轻笑一声:“你们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但很快,整个大晟王朝都会记住我。”
沈墨挡在我前面,剑尖指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她歪着头,“当然是完成当年未竟的事业。”
我感觉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女人,她和柳如烟的死、和皇帝的中毒,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是谁?”我再次问道,声音比之前更坚定。
她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她的身影开始变淡,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沈墨蹲下来检查小酒的情况:“她还活着,但情况不太好。”
我看着昏迷的小酒,心里五味杂陈。她一直都在和那个可怕的东西抗争,却始终没有告诉我们真相。
“我们得把她带出去。”我说,“也许她醒来后会告诉我们更多。”
沈墨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小酒。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走到藏书阁的暗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镜湖。水面已经恢复平静,但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那个神秘的女人,她到底是谁?她和小酒又是什么关系?更重要的是,她口中的“未竟的事业”究竟是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就藏在皇宫更深的秘密里。
而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它们。
\[未完待续\]沈墨抱着小酒穿过藏书阁的暗门,脚下的石板有些湿滑。我跟在后面,手还紧紧攥着袖子里的银簪。
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腐木味,混着小酒身上的冷香。
“她体温太低。”沈墨低声说,眉头拧得死紧,“得找个地方先让她暖和起来。”
我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玉扳指还在发烫,像是要把我的皮肉烙穿。那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我们绕到后院的小佛堂,那里有一张旧榻。沈墨把小酒轻轻放上去,转身就去翻找炭盆。
我站在榻边,看着小酒苍白的脸。她的睫毛在颤动,嘴唇泛着青紫。我下意识伸手去碰她的脸颊,却被她冰凉的皮肤惊得缩回手。
沈墨端着炭盆过来,火光映在他脸上,投出忽明忽暗的影子。
“你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他一边添炭一边问。
我低头看着袖子里露出的半截银簪,声音有些发抖:“柳如烟死的时候...有人戴着这个玉扳指。”
沈墨的手顿住了。
炭火噼啪一声爆开火星。
“你确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点头,喉头一紧:“那个画面太真实了,不像是假的。”
沈墨沉默了几秒,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手伸出来。”
我愣了一下,还是摊开了手掌。玉扳指在火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这东西不对劲。”他盯着玉扳指,“它一直都在影响你,对不对?”
我没说话,只是感觉胸口一阵闷痛。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次格外清晰:“别怕...让我来处理...”
“它又来了。”我咬牙说,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沈墨一把将我按在墙边,双手捧住我的脸:“看着我。别让它钻进你脑子里。”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只有我颤抖的身影。他的拇指擦过我的脸颊,动作很轻,却让我想起很多事。
“撑住。”他说,“我一直都在。”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确实有人在走动。
沈墨抽出腰间的短刀,示意我躲到榻后。我刚要挪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是我。”
是阿福。
沈墨没放松警惕,仍然挡在我前面:“进来吧。”
门推开时带进一股冷风。阿福抱着个油纸包,脸色有些发白:“我在外头守着,听到动静才过来。这是今早买的点心,还热着。”
我从榻后走出来,接过他手里的纸包。温度透过纸张传到掌心,竟让我有些恍惚。
“你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了吗?”沈墨问。
阿福摇头:“只看到小酒姑娘被你们带进来。她...还好吗?”
我还没回答,小酒忽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的手指抠进榻沿,指甲都折断了。
“不好!”沈墨立刻按住她肩膀,“她在挣扎。”
我扔掉手里的纸包,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冷刺骨,却有着惊人的力气。
“她在叫你。”我突然说,声音发颤,“我能感觉到,她在求你救她。”
沈墨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收紧:“怎么做?”
我咬破嘴唇,尝到血腥味:“让我试试。”
玉扳指猛地发热,我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到了画面——
一间昏暗的屋子,檀木箱打开着。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银簪。门外有脚步声,还有男人粗暴的呵斥。
“不许哭!你记住,你是来赎罪的!”
小女孩把银簪藏在衣襟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画面一闪,变成一座华丽的宫殿。同一个女孩跪在地上,面前站着穿着龙袍的男人。
“你做得很好。”男人伸手扶她,“朕不会亏待你。”
女孩抬头时,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和刚才那个神秘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神。
然后是镜湖边的夜晚,她把银簪放进我手里:“这是柳姐姐留给我的。”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眼泪正往下掉。沈墨的手还握着我手腕,他的拇指在轻轻擦拭我的泪水。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望着昏迷的小酒,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她不是来赎罪的。她是来复仇的。”
沈墨的手指在我腕上收紧。
门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比刚才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