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血簪破局,地宫惊变
\[正文内容\]
断簪硌进掌心时,我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细碎的破裂声。沈墨滚烫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在石板上蜿蜒出诡异的纹路。那人忽然扣住我手腕,玄蛇刺青在他皮肤上剧烈扭动。我闻到一股焦糊味——是他的袖口被虎符烫出了洞。
"娘娘..."他学着沈墨临终前的语气轻笑,"该做个了断了。"
铜镜阵列发出刺耳的嗡鸣。我看见所有镜面同时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色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锁链,缠向我的脚踝。断簪突然发烫。柳如烟临死前的画面闪电般劈进脑海:她攥着半截簪子倒在我怀里,脖颈处的勒痕泛着青紫。那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娘娘要活着..."
我猛地将断簪刺向地面。金属与石板撞击的瞬间,整座地宫开始震颤。那些锁链在离脚边半寸处炸成齑粉。
"你果然记得。"他瞳孔里的金光暴涨,玄蛇刺青顺着空气游向我咽喉,"那年除夕,也是这样锋利的簪子,也是这样决绝的手——"
我甩起沾满沈墨鲜血的袖子抽向他面门。粘稠的血浆糊住他半张脸时,腕间手环突然射出蓝光。小酒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响:"宿主快跑!他在借尸还魂!"
追兵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转身冲向火把熄灭的方向,却听见身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响。那声音让我想起淑妃寝殿里,她亲手扯碎我及笄礼服时的笑声。
"跑?"他的气息贴上后颈,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当年你把我推进轮回井时,怎么不说'跑'字?"
虎符在他手中迸出耀眼金光。我感觉胸口像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五脏六腑都在翻搅。视线开始模糊时,瞥见沈墨倒下的地方腾起青烟——他的身体正在化作虚无。
"宿主!"小酒的警报尖锐得刺耳,"能量流失90%!再不切断连接就来不及了!"
我咬破舌尖含住血沫,转身将断簪扎向两人交缠的手。金属穿透皮肉的闷响中,我听见他第一次发出痛呼。那些缠绕在周围的铜镜突然齐声炸裂,碎片如暴雨倾泻。
趁着混乱挣脱桎梏时,指尖传来皮革撕裂的触感。我扯下他半截袖口,露出手腕处新鲜的伤口——和柳如烟脖颈上的勒痕一模一样。
"娘娘快走!"沈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我怔怔看着他化作青烟消散前最后的微笑,腕间手环突然射出蓝光扫过那截残袖。布料下的皮肤浮现出暗红咒文,与萧承泽后背的并蒂莲如出一辙。
追兵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我攥紧断簪冲向地宫深处,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最后一面铜镜映出我的背影,额间血色莲纹正在疯狂蔓延。
石壁在眼前不断分岔,每条通道都飘着腐烂的檀香味。断簪残留的温度顺着掌心往上爬,那些纹路竟与石壁上的玄蛇图腾暗暗契合。小酒的警报声已经变成断断续续的杂音,腕间手环的蓝光忽明忽暗。
"宿主...能量...耗尽..."机械女声带着电流的嘶嘶声,"建议...放弃..."
我咬着牙往左拐,靴底踩碎几具白骨。某个骷髅的手指上套着半枚玉扳指,与沈墨常年佩戴的那个形状相似。喉头突然涌起酸涩,却听见身后传来衣袂掠过的声响。
"你以为逃得掉?"
冰冷的气息贴上后颈,熟悉的龙涎香混着腐臭味。我猛地向前扑倒,堪堪躲过擦过耳畔的银光。那枚透骨钉钉进石缝时,溅起的火星照亮了整条甬道。
无数青铜面具从阴影里浮现,每个面具上都刻着相同的并蒂莲。他们举着的灯笼里不是烛火,而是幽蓝的磷火。最前方那人掀开斗篷,露出绣着玄蛇纹的深紫内袍。
"果然是你。"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金牌,上面刻着"影莲会"三个篆体字,"三年前在瑶华殿..."
话未说完,他已经欺身而来。袖中寒光闪过,我本能地用断簪格挡。金属相撞的瞬间,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那些磷火突然暴涨,照出他面具下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当年你毁了我们的计划,现在又来坏大事?"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骨头,"若非陛下护着,你早就是轮回井里的枯骨了。"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断簪的裂痕越来越多,虎符与玉佩的震动几乎要把我的骨头震散。腕间手环突然爆发出刺眼蓝光,小酒的声音带着哭腔:
"宿主快看!他们胸口的莲花..."
我这才注意到,所有人的胸前都绣着一朵暗红并蒂莲,与柳如烟香囊上的图案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那些花瓣似乎在随着呼吸缓缓舒展。
"原来如此。"我扯出一个冷笑,"你们早就知道她是替身,所以才..."
话音戛然而止。那人的手掌已经掐住我的喉咙,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气管。我拼命挥舞断簪,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僵住——他的脖颈处,赫然浮现与沈墨一模一样的咒文。
"沈墨的咒文..."我艰难地喘息,"是你下的?"
"聪明。"他收紧手指,"不过很快就要转移到你身上了。陛下要的新容器,必须是..."
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他的得意。我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涌,低头看见断簪插进了他的小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瞳孔里金光闪烁。
"你..."
我拔出染血的簪子,任由他倒地抽搐。腕间手环的蓝光突然扫过他的尸体,皮肤下的咒文开始逆向流动,最终汇聚在心口位置。
"这是..."我瞪大眼睛,"你们都是..."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身冲向最窄的那条岔路,断簪上的血迹在石壁上留下蜿蜒的印记。那些印记渐渐与墙上的玄蛇图腾重合,勾勒出一幅诡异的地图。
当我在岔路口第七次跌倒时,终于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幽蓝的荧光照亮一座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九条相互纠缠的玄蛇。最中间那条的眼睛,正是虎符与玉佩的形状。
"到这里了吗?"我抹去嘴角的血渍,断簪几乎握不住,"这就是轮回锚点..."
腕间手环突然疯狂震动,小酒的声音带着绝望:"宿主!他们正在用双魂契约抽取你的灵力!快停下!"
我没理会,拖着伤腿往前挪。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那些疼痛反而让我清醒。断簪残留的温度在掌心流转,与虎符玉佩的震动形成某种共鸣。
石门突然发出轰鸣。九条玄蛇的眼睛依次亮起,最后定格在我的额头。血色莲纹在那里跳动,像是有了生命。
"进来吧。"那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等你很久了。"
我咬破舌尖,让血腥味在口腔炸开。断簪狠狠刺向石门,却在触及的瞬间停住——那些玄蛇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将簪尖包裹在一团金光里。
"原来如此。"我轻笑一声,"你早就知道我会用这招?"
"你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门后的身影慢慢浮现,"包括你现在想说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将断簪、虎符和玉佩同时按在石门上。三股力量在掌心交汇的瞬间,整个地宫开始震颤。那些玄蛇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上的鳞片片片剥落。
"你以为这就完了?"我抬头直视门后的眼睛,"我可不是什么容器。"
血色莲纹突然暴涨,将整个石门染成绯红。在最后一声巨响中,我听见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回荡——有柳如烟的叹息,有沈墨的低语,还有我自己幼年的哭喊。
门开了。
黑暗中,一双发光的眼睛注视着我。那不是人类的眼睛,更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瞳孔,在幽蓝的光晕中流转着金色的纹路。
"欢迎回家,莲。"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奇异的回响,"这次你想以什么身份相见?"
我举起断簪,却发现它正在融化。虎符与玉佩也发出哀鸣,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腕间手环的蓝光越来越弱,小酒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我不是莲。"我咬着牙往前走,每一步都踩碎地上的碎骨,"我是慕容芊妤。"
四周的黑暗突然扭曲,显现出无数画面。我看见自己在及笄礼上被扯碎礼服,看见在瑶华殿捡到半块玉佩,看见大婚夜揭开盖头时他的笑容...
"这些都是真的。"那个声音带着叹息,"但都不是全部。"
血色莲纹开始蔓延,从额头一直到指尖。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那些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难怪他会..."
"所以这次,让我们重新开始。"黑暗中的眼睛越来越近,"成为真正的容器,就能打破轮回。"
我握紧手中仅剩的断簪残片,毫不犹豫地刺向心脏。剧痛传来的瞬间,听见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不要!"
一个是小酒带着哭腔的尖叫。
另一个,是我自己的声音。
\[未完待续\]剧痛在胸口炸开的刹那,我听见布帛撕裂的声响。不是衣料,是某种更粘腻的质地。那声音让我想起柳如烟临死时,脖颈处皮肉被勒紧的动静。
血涌出来,却不是热的。反倒像从冰窖里刚取出的井水,顺着断簪残片往血管里倒灌。视野开始发黑时,瞥见石门上的玄蛇纹路正顺着我的指尖蔓延。
"疯子!"那个声音又惊又怒。不是来自黑暗中的存在,而是我自己——不,是另一个我。腕间手环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蓝光,小酒带着哭腔的声音刺进耳膜:"宿主快切断连接!他要借你的伤口..."
话没说完就消失了。就像被人掐断了喉咙。我保持着刺向心脏的姿势,却感觉不到疼痛。身体仿佛变成了空壳,任由那些金色纹路攀附皮肤。
黑暗中那双眼睛越来越近。它没有实体,却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存在。随着它的靠近,我闻到一股腐烂的杏花香——和淑妃寝殿里常年熏着的那种香料一模一样。
"你果然还是来了。"它的声音带着笑意,"每次都是这样决绝。"
我想开口,却发现舌头像被缝住了。喉头涌起腥甜,吐出来的却是暗红色的碎冰。那些冰渣落在地上,拼凑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柳如烟,沈墨,还是...我自己?
"别挣扎了。"它伸出手,我看见那是一只布满茧子的手。指节粗大,虎口处有道陈年刀疤。这不是属于任何女人的手,分明是个常年握剑的男人。
可那只手却准确无误地抚上我的脸颊。触感冰冷,却让整张脸发起烫来。那种灼烧感顺着下颌蔓延到耳后,我听见皮肉焦糊的声音。
"疼吗?"它轻声问,"当年你说不疼,所以我信了。"
记忆突然闪回某个雪夜。我蜷缩在冷宫的角落,浑身湿透。不是雪水,是血。那天淑妃撕碎了我的及笄礼服,用金簪划破了我的脸颊。而我确实说过不疼。
"现在疼了?"它俯身凑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还是说...你终于想起来了?"
断簪残片突然开始震动。不是从外面,是从我掌心内部传来的震颤。那些金色纹路猛地收缩,聚拢在伤口周围。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渗,不是血,是更深色的液体。
石门发出轰鸣。九条玄蛇的眼睛同时亮起,最后定格在我的额头。那股腐烂的杏花香越发浓烈,直到我看见一只染血的绣鞋从黑暗中踏出。
"住手。"
清冷的女声。这个声音让我浑身一震。不是因为熟悉,而是因为它不该出现在这里。那是...
"娘娘。"那个声音突然变得阴沉,"你来得比我预计得早。"
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石门上。不对,不是我,是另一个女人。她穿着大红嫁衣,额间点着朱砂。最诡异的是,她手里握着半截玉佩——正是三年前我在瑶华殿捡到的那枚。
"你..."我听见自己艰难地开口,"你是..."
"嘘。"她将食指竖在唇边,目光落在我胸口的伤口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断簪残片突然发出尖啸。那些金色纹路像被惊动的蛇群,疯狂扭动起来。我看见她手腕翻转,那半枚玉佩迸射出耀眼光芒。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听见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有柳如烟的叹息,有沈墨的低语,还有我自己幼年的哭喊。
最重要的是,我听见了淑妃的笑声。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难怪她..."
话未说完,眼前骤然一黑。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檀香萦绕鼻尖,床幔上绣着并蒂莲。最让我心惊的是,枕边放着一枚玉扳指——与沈墨常年佩戴的那个一模一样。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却让我瞬间绷紧了神经。那节奏,那力度,我再熟悉不过。
是沈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