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破冰行动
顾曼曼那声嘶力竭的“动手！！！”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冰冷的手术室里，也通过微型麦克风，瞬间刺入指挥中心和外围每一个行动人员的耳膜！
时间仿佛被压缩后又骤然弹开！
声音未落，手术室那扇厚重的密封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沉闷的撞击声！——是破门锤砸在金属门板上的恐怖巨响！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每一声都伴随着门框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显示门外力量的狂暴和决绝。
窦方平脸上的狂热和虔诚瞬间凝固，碎裂，被一种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暴怒取代。他猛地扭头看向大门，眼神如同被闯入圣地的凶兽：“谁？！！”
柯梓的反应更快，她的忠诚和警惕刻在骨子里。在顾曼曼喊出第一个字时，她扔掉注射器，手立刻探向腰间！但顾曼曼比她更快！
几乎在喊出信号的同时，顾曼曼就像一只被压缩到极致后猛然弹起的猎豹，所有的伪装、恐惧、颤抖瞬间剥落，露出底下经过千锤百炼的刑警内核！她身体重心一沉，避开柯梓可能拔枪的线路，左脚为轴，右腿如同钢鞭般凌厉扫出，精准狠辣地踢在柯梓刚刚摸到枪柄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柯梓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落地滑远。她捂着手腕踉跄后退，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扭曲的震惊。
而此刻，窦方平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巨大的失败感和被亵渎的狂怒淹没了他。他看到顾曼曼——这个他眼中的“祭品”、完美的“作品”——此刻眼神冰冷锐利，动作迅猛如电，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恐惧和脆弱？极致的欺骗让他彻底疯狂！
“贱人！！”他嘶吼着，眼睛赤红，猛地抓起手术托盘里一把最锋利、最长的解剖刀，刀锋闪着嗜血的寒光，不顾一切地朝着正背对着他、刚解决完柯梓的顾曼曼的后心猛扑过去！那姿态完全放弃了学者的伪饰，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本能！
“曼曼小心！！”叶瑞安惊恐到变形的嘶吼同时从耳机和门外传来！
顾曼曼像是背后长眼，在刀锋及体的前一刻，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速度向右侧猛旋！冰冷的刀锋几乎擦着她的肋骨划过，将她的连衣裙割开一道长口子！
一击落空，窦方平因惯性前冲。顾曼曼眼中寒光爆闪，没有丝毫犹豫！旋身的同时，左手疾如闪电般精准扣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力反向一拧！右手手肘凝聚全身力量，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向他的下颌！
“呃！”窦方平所有的动作和嘶吼戛然而止，解剖刀“当啷”落地。他眼前一黑，剧痛和眩晕感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意识。
顾曼曼丝毫没有停顿，利用他前冲和眩晕的势头，腰腹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嘭！！”沉重的闷响。窦方平被狠狠掼在冰冷坚硬的无菌地板上，手术服散开，他像一摊烂泥般瘫在那里，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痛苦的呻吟，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喊出信号到制服两人，不过短短十秒！
也就在这时——
“砰！！！”伴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金属扭曲的悲鸣，那扇厚重的密封门终于被整个撞开！门板向内轰然倒塌！
全副武装、穿着防弹衣、手持武器的刑警如同猛虎般汹涌而入！
“警察！不许动！”
“举手！趴下！”
范天明一马当先，脸色铁青，眼神如鹰隼般迅速扫过全场，瞬间锁定情况：顾曼曼安然无恙地站着，微微喘息，眼神凌厉，脚下踩着瘫软的窦方平。旁边是捂着手腕蜷缩的柯梓。手术器械散落一地。
“控制！”范天明的命令短促有力。
刚子和大猫如同离弦之箭，立刻扑向地上的窦方平，迅速将其反铐。小安子带着另一名队员冲向柯梓，给她戴上手铐，并迅速检查她手腕的伤势进行简单处理。其他队员迅速散开，枪口警戒每一个角落，确认再无其他威胁。
“搜！固定所有证据！拍照！录像！一点都不能漏！”范天明的声音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如释重负。
队员们立刻高效行动起来，如同精密仪器展开工作。拍照的闪光灯开始频闪，录像设备记录下这骇人现场的一切细节。
范天明大步走到顾曼曼面前，目光快速扫过她全身，确认没有明显外伤，只有被割破的衣服和激烈运动后的喘息。他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让她踉跄一下，但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赞赏和如释重负，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干得漂亮！丫头！这身手…比在警校揍那群小子的时候更利落了！” 这是最高的赞扬，来自一个从不轻易夸人的老刑警。
顾曼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紧绷的神经这才开始慢慢松弛下来， adrenaline 褪去后，一丝脱力感袭来。她对着范天明扯出一个有点虚弱的笑，还没来不及说话——
“曼曼！！”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破门口仍在警戒的队员，几乎是扑了进来！是叶瑞安！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镜歪斜，头发凌乱，额头上全是冷汗，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斯文。
他根本顾不上现场什么情况，也看不到其他人，眼睛里只有那个站在手术台旁、脸色同样有些发白但眼神亮得惊人的顾曼曼。
他冲到她面前，双手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上下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没事？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碰到你没有？刀呢？……” 语无伦次，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后怕。
顾曼曼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双手的颤抖，甚至能透过厚厚的衣物感受到他全身都在战栗。看着他这副几乎崩溃的样子，她心里那点最后的不安和紧绷突然就松开了。她反手握住他冰冷颤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故作轻松的调侃，尽管她的声音也还有些微哑：“书呆子…我没事。好着呢。任务…完成了。”
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和安抚的语调，叶瑞安像是终于确认了她真的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一直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猛地断裂，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死死地、紧紧地箍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顾曼曼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甚至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他颤抖的脊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她能感受到他心跳如同擂鼓，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胸腔。
周围是队员们忙碌的脚步声、对讲机的嘈杂声、拍照的咔嚓声、以及窦方平被拖起时发出的无意识呻吟…但在这个角落，时间仿佛静止了。林溪冲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人，眼圈一红，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范天明转过头，假装严厉地指挥队员，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过了好一会儿，叶瑞安才稍微平复下来，但依旧不肯松手，只是稍微退开一点，双手仍紧紧抓着她的手臂，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顾曼曼看着他，笑了笑，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眼角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痕迹：“真没事了。就是…有点饿了。”她试图用最平凡的需求来冲散这过于浓烈的情绪。
叶瑞安闻言，重重地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好，回去就吃，想吃什么都有…”
这时，菜菜兴奋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温情：“范队！范队！在里间发现大量物证！有记录本！还有…还有可能是受害者遗留的物品！”
范天明精神一振，立刻下令：“保护好现场！吕教授和古教授马上就到！林溪，你先进行初步勘验！”
抓捕成功，只是开始。证据的固定和后续的审讯，将是钉死这些恶魔的最终工序。
但此刻，最重要的胜利已经取得——英雄无恙，恶魔伏法。
破冰行动，功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