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专一与人类的不专一

王磊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来，腰上的蛇尾却忽然松了些。阿赤低头看着他，碧色的瞳孔里像落了雪，又清又亮。

“那你要一直喜欢我。”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蛇很专一，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要是被抛弃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王磊刚想点头，就听见他又说：“不过你是人类，他们说人类的心会变。”他顿了顿，蛇尾尖轻轻蹭了蹭王磊的手背，像是在确认什么，“所以等你不喜欢我的时候，再告诉我。那时候我再死，就不算被你‘抛弃’了。”

王磊的心像被雪块砸了一下，又酸又沉。他攥住阿赤的手腕，对方的皮肤微凉，掌心却因为刚才握枪磨出了红痕。“谁跟你说人类不专一？”他声音有点发紧，“我王磊虽然是现代人，但也知道‘负责’两个字怎么写。”

他想起自己昨天的逃跑和拿火威胁的举动，喉结动了动：“之前是我混蛋，用打火机吓你，还不告而别。但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走。”

阿赤的瞳孔微微睁大，像是没听懂“负责”是什么意思，却抓住了“不会再走”几个字。蛇尾又悄悄缠了上来，这次力道很轻：“真的？”

“比你手里的石枪还真。”王磊抬手，把他散落在脸颊的长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他微凉的耳垂，“而且我现在觉得，你比我看过的所有雪山都好看。这种喜欢，没那么容易变。”

阿赤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往他颈窝里埋了埋。雪还在下，但王磊觉得怀里的温度越来越暖——他好像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专一”不是束缚，而是蛇族最直白的温柔。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份温柔，永远不必等来“不喜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