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血钥觉醒

芯片在且汀凇掌心发烫。

裴雪嶙的血渗入金属缝隙，那些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在芯片表面勾勒出细密的电路纹路。且汀凇的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这不是电子脉冲，而是真正的生物电流。

"这不是普通芯片。"他的声音嘶哑，“里面有活体培养组织。”

机械林主任的右眼红光剧烈闪烁，防护面罩突然"咔"地一声锁死。

“协议错误！立即终止验证程序！”

冷藏柜里的蓝色溶媒已经沸腾到临界点，玻璃瓶一个接一个爆裂。液体在接触空气的瞬间汽化，形成诡异的淡蓝色雾霭。且汀凇的视网膜上自动投射出分子结构——C21H23NO5S·7H2O正在分解，释放出某种神经递质类似物。

“是乙酰胆碱受体激动剂。”他下意识捂住口鼻，“浓度足够让成年人在三秒内...”

裴雪嶙的义肢突然横扫过来，钛合金掌心精准盖住他的鼻梁。内置的微型滤毒装置启动，且汀凇闻到军用级活性炭的苦味。

机械林主任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形变。人造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露出下面精密的液压系统。他的胸腔"咔哒"裂开，六根金属触须如同蜘蛛腿般伸展，末端是闪着寒光的注射针头。

"二级防卫形态启动。"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清除所有干扰因素。"

第一根针头刺来时，且汀凇正蹲在配药台下。

医用钢化玻璃被击穿的声响像子弹穿透防弹衣。他看见针头上残留的蓝色液体——正是"溺火"溶媒的浓缩形态。

"它的目标是芯片！"裴雪嶙拽着他的衣领撞向药柜，"把芯片插入主控台！"

且汀凇的后背重重砸在药品架上，玻璃安瓿瓶在耳边接连爆裂。他的右手还紧攥着那枚染血的芯片，左肩的植入物却突然开始发烫。

剧痛中，他的视野里闪过破碎的画面：

——七年前的药房值班室，林主任倒在地上抽搐，手里抓着半支破碎的注射器；

——某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操作离心机，试管里的蓝色液体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自己的右手在处方笺上签名，笔迹却完全陌生...

"记忆屏蔽解除中。"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在他脑内响起，"最终协议验证剩余37秒。"

裴雪嶙的义肢与机械触须碰撞出刺目的火花。一根针头贯穿他的左腹，蓝色液体迅速注入血管。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军用义肢的液压系统失控般疯狂运转。

"汀凇...钥匙..."他跪倒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毒麻柜...2号..."

且汀凇扑向毒麻药品柜时，第二根触须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

2号柜门的钥匙孔比常规的小一圈——正是他口袋里那把钥匙的尺寸。插入旋转的瞬间，柜内传来气密装置解除的"嘶"声。

里面没有药品。

只有一支老式诺基亚手机，屏幕正亮着倒计时：

“00:00:12”

机械林主任的六根触须突然全部僵直。它的光学右眼疯狂对焦，机械音里第一次出现类似恐慌的波动："不可能...备用控制终端怎么会在..."

且汀凇按下通话键。

一个他七年没听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验证通过。最终协议启动。"

整个药房的紫外线灯同时爆裂。在紫光熄灭前的最后一秒，且汀凇看见所有监控屏幕上都闪现出同一个画面——

2014年9月23日21:47，年轻的自己站在离心机前，手里拿着两支合并的注射器。而镜头角落，真正的林主任正惊恐地睁大眼睛，他的白大褂右袋空空如也。

黑暗持续了整整三秒。

当应急灯亮起时，机械林主任已经变成一堆冒烟的零件。它的核心处理器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化的生物培养舱——一小块人脑组织漂浮在淡蓝色液体中，表面插满了纳米电极。

裴雪嶙艰难地爬过来，腹部的伤口渗着蓝血："那是...前额叶皮质...他们在用活体脑组织做生物计算机..."

且汀凇盯着那台诺基亚手机。屏幕现在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溺火计划：第34号受试者观察记录》。

他颤抖着点开。

第一行写着：

“且棠，妊娠34周，溶媒适应性测试第7日。受试者出现严重溶血反应，但胎儿奇迹存活...”

手机突然被裴雪嶙打落。

"别看。"他的义肢死死按住且汀凇的手腕，"现在还不是时候。"

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的探照灯光柱扫过药房墙壁，照出满地玻璃碎片中一个反光的小物件——

一枚刻着"34W"的注射器针头，正缓缓滚到且汀凇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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