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双钥困局

药房的空气凝固了。

林主任的防护面罩缓缓透明化，露出下方机械构造的半张脸——人造皮肤覆盖着金属骨骼，右眼是精密的光学镜头，虹膜里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他的呼吸器过滤出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沙沙声：“七年了，且药剂师，你终于触发了最终协议。”

且汀凇的右手仍被裴雪嶙的义肢钳制着，那把毒麻药品柜的钥匙在紫外灯下泛着冷光。他的大脑飞速回溯所有记忆碎片——七年来每一次“配药失误”，每一次“操作意外”，每一次被归咎于他的医疗事故……原来全是预设的程序。

“你体内也有植入物。”裴雪嶙的声音极低，义肢的液压系统微微加压，“和我的芯片同批次。”

且汀凇的左肩疤痕骤然刺痛，像是被电流贯穿。他猛地扯开白大褂领口，锁骨下方的皮肤下，一块微小的金属片正泛着淡蓝色的冷光——和林主任的机械右眼频率同步。

“双向验证。”林主任的机械手指向冷藏柜，“药剂师的密钥，加上主任的权限，才能打开‘溶媒34W’的最终样本。”

冷藏柜的电子锁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柜门缓缓开启。冷雾弥漫中，一排标着“34W”的蓝色玻璃瓶整齐陈列，每一支的标签上都印着且汀凇七年前的签名。

裴雪嶙的义肢突然松开且汀凇，转而扣住林主任的机械手腕。钛合金指节嵌入关节缝隙，液压系统加压到极限，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你不是林主任。”裴雪嶙的声音冷得像冰，“林主任七年前就死了，对吗？”

机械面孔的嘴角扯出一个精准的15度微笑。

“2014年9月23日，林主任在药房值班室突发心梗。”机械音平静地陈述，“但他的权限不能中断，所以……我们优化了他。”

且汀凇的指尖触碰到冷藏柜里的玻璃瓶，低温让他的皮肤瞬间粘住。瓶中的液体在接触到他体温的刹那，突然由无色转为淡蓝，如同被唤醒的某种生物。

“这是什么？”他嘶声问。

“你的作品。”机械林主任回答，“七年来，所有‘失误’配制的溶媒，最终都会汇入这个序列——C21H23NO5S·7H2O，代号‘溺火’。”

裴雪嶙的义肢猛地拧转，机械手腕的关节爆出电火花。林主任的面罩闪烁两下，突然切换到另一张人脸——那是且汀凇七年前的上级医师，陈教授。

“不止一个‘优化’对象。”机械音继续道，“我们需要确保协议执行。”

药房的所有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不同年份的监控录像——2015年、2017年、2020年……每一次“溶媒事故”的关键画面里，都有一个“林主任”或“陈教授”在场。

且汀凇的呼吸几乎停滞。

这是一个横跨七年的局。

而他，一直是局中的一环。

裴雪嶙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锁骨下方的陈旧疤痕里，嵌着半块与且汀凇同型号的芯片。

“双向验证需要两个密钥。”他盯着机械林主任，“但你们没想到，第三个变量出现了。”

机械面孔的右眼红光骤然大盛。

“裴警官，你的芯片是残次品。”

“正因如此，它不受你们控制。”裴雪嶙冷笑，义肢猛地刺入自己的锁骨，硬生生将芯片挖出！

鲜血滴落的瞬间，冷藏柜里的“34W”溶媒突然剧烈沸腾，蓝色液体疯狂翻涌，像是被某种信号激活。

“你做了什么？！”机械音终于出现波动。

“我切断了协议。”裴雪嶙将染血的芯片抛向且汀凇，“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

芯片落在且汀凇掌心，粘稠的血液渗入指纹。

七年的谜题，终于到了揭晓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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