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逃跑也觉温柔 2

橘猫在前面停下，回头想打圆场："喵呜......其实这也算好事吧。至少证明你们之间有特殊联系......就像......就像磁铁？"

"滚蛋！"我一脚踢在管子上，沉闷的响声里混着铁锈剥落的脆响，"老子现在不想听这些狗屁道理！"

赵小芸突然从后面扑过来抱住我，双臂死死环在我腰上，她的脸贴在我后背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被污水浸透的衣服传来。我想推开她，手却悬在半空，指尖抖得厉害。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的眼泪滴在我背上，顺着布料往下滑，冰凉冰凉的，"我看到你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那么小，才五岁，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袖子卷得老高......他们给你注射的时候你一直在哭，喊着要妈妈......"

记忆碎片突然像玻璃碴子一样扎进脑海。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只掉了耳朵的布偶熊，瑟瑟发抖。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冲过去护住他，是只毛发蓬松的金毛犬，对着穿白大褂的人龇牙咧嘴。

"放手......"我声音发颤，像被砂纸磨过，"别说了......求你......"

"你那时候总跟着我跑......"她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哽咽，"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像条小尾巴。有次我被别的实验体欺负，你捡起石头就砸过去，结果自己被打得流鼻血......"

画面越来越清晰。老房子的红砖墙，院子里掉漆的秋千，还有那个总是跟在我后面的小男孩。他扎着两个羊角辫，笑起来有对小虎牙。他叫什么来着？嘴边的名字呼之欲出，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你叫......小宝？"我脱口而出，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赵小芸的身体猛地一震，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对！你终于想起来了......我是小宝啊......"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我猛地甩开她，转身时额头撞在管道顶上，疼得眼冒金星，"那是我小时候......给我家狗起的名字！"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她突然提高声音，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滴落，"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熟悉。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是......"

"别说了！"我捂住耳朵，指甲深深嵌进头皮，"老子不想听！不想听！"

机械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哒、咔哒，像是金属关节摩擦发出的声响，在管道里回荡着，听得人头皮发麻。

"完了......"橘猫的毛全都炸开了，声音发颤，"是最新型号的追踪机器人，带热成像的那种！"

我弯腰抱起赵小芸就往前冲，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我脖子。"我自己能走......"她挣扎着想下来。

"闭嘴！"我没好气地说，低头时看见她苍白的脸，语气不自觉软了点，"你现在还是弱鸡呢！省点力气。"

她不再挣扎，轻轻把头靠在我胸口，头发蹭得我下巴有点痒。我闻到她头发上的味道，柠檬味的洗发水，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那时我还是只金毛，趴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蹲在我旁边给我梳毛，阳光洒在她发梢，也是这个味道。

机械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在敲鼓，一下下踩在神经上。我知道不能一直这样跑下去，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前面！"橘猫突然指着左侧，尾巴紧张地甩来甩去，"有个检修口！"

我冲过去，用胳膊肘撞开锈迹斑斑的盖子，一股更浓的腥臭味涌上来。抱着赵小芸往下跳时，污水瞬间淹没到腰部，冰冷的液体里混着不知名的黏稠物，恶臭让我差点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