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逃跑也觉温柔 1

17章 逃跑也觉温柔

我盯着林医生递来的U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塑料外壳的冰凉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赵小芸的呼吸打在我颈侧，带着她身上特有的、像晒过太阳的肥皂味，可我后背还是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五岁那年......"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发涩发哑，我能感觉到她攥着我衣角的手在抖，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掌心，"他们给我注射的东西很疼，顺着血管烧下去，像是有团火在骨头里滚。"

我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像被电流击中。记忆里的污水漫过脚踝，那股寒意猛地从脚底窜上来，冰得骨头缝里都渗着凉气。角落里的橘猫尾巴扫过操作台的灰尘，在惨淡的月光下扬起细小的颗粒，看得人眼睛发酸。

林医生按下平板按键时，我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像有只小锤子在里面敲。全息影像里的小男孩抬头看向镜头，眉眼间那点倔强和我小时候如出一辙，我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唾沫咽得格外艰难。

"这是......"赵小芸的手指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凉得像块冰。

投影里突然传来震耳的枪声，回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撞来撞去。小男孩转身逃跑的背影晃得我眼晕，他跑起来有点内八字，和我现在一模一样。林医生说"073号实验体是你弟弟"时，我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墙壁，后脑勺磕出一声闷响，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

"不可能......"我咬紧牙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根本没有......弟弟......"

"你失忆了。"林医生打断我，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因为当时你也接受了基因改造。但你的大脑拒绝接受这种改变，所以选择了最彻底的遗忘。"

赵小芸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我肉里。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心疼，还有种我看不懂的怜悯，像在看一件破碎的瓷器。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林医生往前挪了半步，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面，"为什么你们的基因能够共鸣。为什么你能在关键时刻救活她。你们本来就是......"

"砰！"一声枪响打断她的话，子弹打在窗玻璃上，碎渣哗啦啦落了一地。追兵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沉重而急促，像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我一把拉起赵小芸："快跑！"

橘猫已经蹿到前面，尾巴竖得笔直："喵呜！这边有暗道！"

我们钻进通风管道，狭窄的空间里只能容一人爬行。赵小芸在我前面，两条腿交替蹬着管壁，污水顺着管道壁往下淌，漫过脚踝时泛起一层灰黑色的泡沫。腥臭味混着化学物质的刺鼻气味，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酸水直往喉咙口涌。

"你......"她突然开口，声音在管道里嗡嗡作响，"刚才听到那些事......还好吗？"

"闭嘴！"我自己都被这声吼吓了一跳，回声震得耳朵疼。

她明显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兔子。污水慢慢漫过膝盖，冰凉的液体顺着裤管往上爬，她伸手想拉我的手，指尖刚碰到我手背，我就猛地往后躲开了。

"你听我说......"她的声音有点抖，带着哭腔，"我当时不知道你也在那里......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打断她，语气里的火气自己都压不住，"你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呢！"

"有财......"

"别叫我！"我转身背对她，管道里的铁锈味呛得人难受，"狗爷我现在脑子乱得很，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