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开直播烧骨灰，弹幕说这波能复活亲儿子
林小满的火种在废墟上晃了晃，像是被血池里翻涌的光映得发颤。
她望着那只悬在血池上方的幼童石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那石指节上的刻痕，和夜昭七岁时摔破膝盖非要替她拎辣条袋留下的疤痕，分毫不差。
"你说你想吃辣条......"她的火种突然明了一瞬，像是被某种滚烫的情绪烧得透亮，"娘现在就给你热场子。"
"你只剩三成阴德。"焰灵的玄色裙裾扫过碎石，指尖的守火绳"滋滋"作响，"若再耗尽，魂将不存。"这位向来冷硬的冥火神使此刻眉峰紧拧，守火绳末端的金铃都在轻颤，显然压着极大的克制。
林小满笑了，火种里跃动着赤金火星，"活人靠热搜活着，鬼妈靠弹幕续命——难不成你以为，我攒了三年的'妈妈牌泡面汤'弹幕，是为了在记忆祖殿看烟花？"她从袖中摸出小顺留下的直播手机，那是阳间粉丝去年烧给她的"鬼节礼物"，此刻屏幕蒙着层灰，却在她指尖擦过时亮起幽蓝的光。
当直播间标题"【冥蝶神坛重启 今晚直播烧骨灰，看崽能不能记起泡面汤的味道】"浮现在血池上方时，整个封印室的空气都在震颤。
百万观众涌入的提示音炸成一片，弹幕如潮水般漫过林小满的识海——有喊着"姐姐别拼了"的哭嚎，有举着"夜昭小殿下我有辣条库存"的应援，最前排的一条突然凝出金光："等等！
背景里那个血池......是夜昭的心脏在跳吗？"
林小满没回答。
她咬破指尖，在空气中画出暗红的"溯梦阵"残符，血珠坠地时溅起细碎火星。
断柱顶端的手机被她用最后一点精魄固定住，镜头正对着血池中央那枚跳动的心脏——那里，三根锁链还剩一根，正泛着和夜昭眼尾朱砂痣同色的红。
"来，姐妹们。"她的火种因消耗而变得飘忽，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刷'我记得'三个字，每一条都算数。"
第一条弹幕浮现时，林小满的火种剧烈震颤。
那是个泛着暖橙光的气泡，裹着文字："我记得我妈也总骂我兔崽子，可下雨天背我去诊所，她后背全湿了，我贴在她脖子上，能听见她心跳跟打鼓似的。"气泡落入蝶灵刚用记忆鳞粉筑起的祭坛，"噗"地燃起一团橘色火焰。
第二条紧跟着炸开："我爸临死前攥着我手说'多吃点辣条'，后来我才知道，他藏在枕头底下的辣条，全是给我留的最后零嘴。"这次的火焰更亮，带着焦糖般的甜香。
血池开始震颤。
连接夜昭的锁链突然发出蜂鸣，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过——林小满认得这温度，是夜昭小时候总爱扒着她膝盖蹭的，带着奶糖味的体温。
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黑红弹幕如毒舌般撕裂金色浪潮，每条都裹着刺目的血光："都是你！
当年亲手把骨钗插进他心口！" "你不配当妈！
你是冥帝容器，注定要毁了昭帝！"林小满的识海突然炸开剧痛，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扎穿，她猛地咳出一口幽火，火种瞬间暗了两成——这些弹幕没有温度，只有腐烂的恨意，是梦魇的意识碎片！
"关闭负面情绪通道！"蝶灵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这位由记忆冥火凝聚的神使挥袖洒出淡蓝屏障，可屏障刚触到黑红弹幕就发出"嗤啦"的灼响，"它们寄生在真实弹幕里......"她指尖骤燃冥火，试图将那些毒刺一一挑出，可血池里突然传来"咔"的脆响。
夜昭的石像双眼睁开了。
赤金瞳孔映着血池的光，林小满却在那抹冷光里，看见一丝极淡的、属于幼童的迷茫。"娘。"石像开口时，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成年男子的沉哑，又混着几分孩童的尖细，"你骗我说那是泡面汤......其实是眼泪混着泡面渣。"
林小满的火种"轰"地烧得更亮。
她抓起脚边装着夜昭胎发骨灰的陶罐，猛地撒向祭坛——那是她当年被配冥婚时，从棺材缝里捡回的，孩子没来得及落地的骨血。"可那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她嘶吼着，骨灰混入火焰的刹那，墨绿与暖橙交织的烈焰轰然腾起，烧得整个封印室都在摇晃。
血池沸腾了。
夜昭的身影从血光里浮出来，是七岁孩童的模样，短衫上还沾着她当年擦不干净的辣条油。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林小满的火种："娘......我想起来了......你摔断膝盖也要背我去医院，说'小崽子的命比我这条鬼命金贵'；你蹲在灶前煮泡面，眼泪掉进汤里，还说'这是加了蜂蜜的特制版'......"
弹幕疯了。
【崽醒了！！】【注意！
另一只眼还是赤金色！！】的提示几乎要撑爆屏幕。
林小满望着孩子左眼逐渐褪去的赤金，又看着右眼仍在翻涌的暗红，喉咙发紧——那是梦魇残念和本我人格在撕扯。
"所以这次......"孩童夜昭突然笑了，右眼角的朱砂痣随着笑意漾开，可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不属于七岁孩子的阴鸷，"换我来爱你。"
林小满的火种在他话音未落时突然明灭不定。
她望着孩子右眼深处翻涌的黑雾，突然笑了——那是种带着释然的笑，像是终于等到了某根绷紧的弦断裂的时刻。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直播手机，屏幕里的自己，和血池里的孩子，重叠成了记忆里某个雨夜里，蹲在灶前煮泡面的影子。
"小崽子。"她轻声说，火种里跃动着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的光，"你以为娘当年敢亲阎王私生子，现在还会怕你这点小把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