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烧了骨钗发朋友圈,弹幕说这招能炸穿冥府
墙上交叠的影子还保持着勾小拇指的姿势,林小满却觉得那温度烫得慌。
夜昭的呼吸扫过她颈侧,像团带着刺的棉絮,扎得人心口发疼。
她望着琉璃灯里跳动的火苗,火苗里倒映着夜昭领口那截暗红骨钗,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焰灵,如果我把骨钗烧了……会不会连他也一起毁了?”
焰灵正守在窗边,冥火剑的剑柄在掌心沁出薄汗。
她转身时,剑穗上的银铃“叮”地轻响,惊得林小满怀里的夜昭往她颈窝里缩了缩。
“会痛,但不会死。”焰灵握紧剑柄,指节发白,“真正属于他的记忆,烧不掉。”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就像你当年烧了我的护心镜,我疼得在冥火里滚了三天三夜,可最后……”
窗外突然炸起雷光。
那道惨白的光劈开冥云,映出门口倚着门框的身影——夜昭不知何时下了床,单薄的睡衣被风吹得鼓起来,嘴角还挂着方才那抹不属于孩子的笑。
“娘,你舍得吗?”他歪头,声音像浸了蜜的刀,“那是你当年插进我心口的东西。”
林小满的指尖在夜昭后颈轻轻一按。
这是她教给他的“噩梦安抚术”,从前夜昭装小奶狗时总爱蹭着她要这个动作。
此刻夜昭的皮肤在她掌心发烫,烫得她想起三百年前那碗被打翻的孟婆汤——原来有些疼,隔了几世都不会凉。
她不动声色用火种点燃指尖,在空气中快速画出三行阴德符文。
小顺教她这是“阳间直播抽奖暗号”果然,一缕极淡的蝶影掠过她眉心,像片被风卷起的琉璃屑,轻轻一颤。
“阿昭过来。”林小满拍拍身边的床沿,声音里带着哄孩子的软,“娘给你看个好玩的。”
夜昭歪头看她,赤金瞳孔里闪过刹那迷茫,又很快被暗红取代。
他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小满的神经上。
直到他在她膝头坐下,林小满才从发间取下那根骨钗——入手滚烫,像块刚从血里捞出来的铁。
“阿昭记不记得?”她把骨钗举到焰灵的剑穗前,“上次你说这钗子像萤火虫尾巴?”
夜昭的手指抚过骨钗纹路,忽然笑了:“那时候你说要给我捉一百只萤火虫,后来却把它们全烧了。”
林小满没接话。她手腕一翻,骨钗“叮”地落进琉璃灯焰里。
墨绿色烟雾腾地窜起半尺高,呛得夜昭咳嗽起来。
林小满眯起眼,看见烟雾里浮起幻象——披发女子跪在血池边,怀里的婴儿哭得声嘶力竭。
女子颤抖着举起骨钗,钗尖映着婴儿眉心的金印,“对不起,阿昭……”她呢喃着,将骨钗狠狠刺进婴儿心口。
“卧槽!这不是献祭仪式?”
“姐姐快停!那是昭帝封印冥帝的记忆!!”
弹幕在眼前炸开,林小满却盯着幻象里女子的脸——那是她自己的脸。
夜昭突然惨叫着摔下床头。
他蜷缩成虾米状,心口的封印裂开道金缝,两个声音从他体内撕扯而出:“娘别丢我!”是带着哭腔的童音;“终于找到你了。”是低沉的男声,像淬了冰的刀刃。
焰灵的剑瞬间出鞘,剑尖抵在夜昭喉间。
“小满!”她急得眼尾发红,“再烧下去他魂魄要散了!”
林小满按住她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火种在剧烈震颤,像团被风揉皱的纸。
“让他疼。”她盯着夜昭扭曲的脸,“疼才能分清哪个是真的他。”
话音未落,她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在嘴里漫开。
她喷出一口精魄之火,淡金色的火苗裹着血珠,直扑骨钗残骸。
“我不信命定容器,也不信轮回新娘。”她的声音混着血沫,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我是林小满,生的是崽,不是炉鼎。”
火光炸裂的刹那,一道蓝影从她识海飞出。
青璃化作巴掌大的蓝蝶,双翅展开时,星尘般的记忆鳞粉簌簌落下,覆盖住夜昭的七窍。
幻象“哗啦”一声崩塌,骨钗烧成的灰烬“噼啪”落地,在青砖上积成一小堆暗红粉末。
夜昭蜷缩在地,浑身冷汗浸透睡衣。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恢复成漆黑的葡萄,怯生生唤了声:“娘……我、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
林小满的火种“滋”地亮了些。
她刚要伸手抱他,忽然察觉青璃的翅膀在微微发颤——那些本是银白的记忆鳞粉,正缓缓渗进金色,像被墨汁染脏的绢帛。
“注意!骨灰里有东西在蠕动!!”
“姐妹们,那根本不是灰……是卵!!”
弹幕的警示声里,林小满低头看向琉璃灯底。
那堆暗红粉末中央,一点猩红如心跳般明灭,像只被踩碎却还在挣扎的眼睛。
夜昭突然抓住她的手。
这次他的手指不再滚烫,而是凉得像浸了冰水。
“娘,我好困。”他蹭着她手心,又变成了那个会追着她要泡面的小崽,“能……能在你灯里睡会儿吗?”
林小满望着他眼尾未干的汗,鬼使神差地应了。
她的火种“嗡”地胀大,化作盏暖黄的小灯,夜昭的身影渐渐透明,钻进灯芯里。
青璃不知何时落在她肩头。
蓝蝶的翅膀轻振,在她额前投下片淡影。
“要见过去。”蝶灵的声音细若游丝,混着骨灰里那点猩红的跳动,“得去……”
话音被窗外的雷声截断。
林小满盯着琉璃灯里蜷缩成小团的夜昭,又看向灯底那点猩红。
她伸手触碰灯壁,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疼——不是痛,是某种熟悉的、催促的热,像极了三百年前,她第一次在棺材里醒来时,弹幕弹出的那句:“亲他!现在!”
琉璃灯突然泛起暖光。
林小满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看见青璃覆上她额前,双翅轻振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顺着蝶翼的纹路爬进她识海,是记忆,是警告,还是……
“要见过去。”
这声音最后在她耳边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