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可嫉妒

甜橙：成功签约，加更一章

“这是戏法，假的。”韩羽皱眉拨开挡在身前的醉汉，将凌夏半包围在怀里，“你要是喜欢这些炫目的光影，应该去魔法圣殿。那里的元素操控都是货真价实的魔法。”

　　“我当然见过更华丽的，但魔法和戏法是不一样的！”凌夏猛地转身：“你真是无趣。杨文昭就不会说这种扫兴的话。他只会陪我数火焰里有多少种颜色……”

　　“他是他，我是我。”韩羽皱眉打断道：“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执行守护职责的人也是我。别拿我和他比较。”

　　“魔法圣殿的林鑫最擅长火焰魔法，什么浴火凤凰、玫瑰火焰……本该用来保护人类的魔法被他用的像是博眼球的戏法。”凌夏哼了一声：“这些艺人不一样，他们为了生活，哪怕不会魔法都会想办法驯服火焰，他们不止会喷火，还会变脸。魔法圣殿的人再厉害，会一分钟变十八张脸吗？”

　　韩羽低头，看见少女仰起的脸上洒满细碎的光，睫毛被火光染成金色，唇角上扬的弧度比他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动人。

　　他喉结滚动，铠甲缝隙渗出细密的汗，却分不清是被火焰烤的，还是因为身旁温热的气息。

　　此时，艺人已经换了戏法，开始走起了铁丝。

　　这对于骑士，甚至是牧师来说，都是很简单的动作，可凌夏望着他们，湛蓝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第七声钟鸣穿透暮色，韩羽望着天际线逐渐下沉的夕阳。

　　"凌夏小姐，暮色已深。”他刻意咬重的敬称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催促。

　　凌夏却踮脚指向市集尽头："这才哪到哪，等会儿那边还会放焰火！”

　　"刚才我已让人去请示过大主教。”韩羽别开脸不去看她发亮的眼睛，"我答应会在日落前将你送回牧师圣殿。”

　　"你居然告密！”凌夏怒目圆睁。

　　"你的行踪对大主教从来不是秘密。”韩羽攥紧剑柄后退半步，"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

　　“你！”凌夏气极，故意扬起下巴挑衅：“韩大骑士这么守规矩，要不要现在就用锁链把我绑回圣殿？”

　　“如果有必要，我会这么做。”韩羽认真的回答道。

　　“所以你是想在这里和我打一架？”凌夏向前逼近一步，裙摆扫过韩羽的膝盖，“你接受的只是临时认命，不需要你这么尽职尽责！杨文昭就不会管我这么多！”

　　韩羽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我说过，他是他，我是我！要是因你的任性暴露身份，骑士圣殿的颜面何存？我接受临时任命的意义又在哪里？”

　　暮色将韩羽的影子拉长，他垂眸默念骑士守则，喉结随着字句滚动，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像失控的烈马。

　　自幼养成的骄傲如淬毒的荆棘，在回忆里疯狂生长——每次晨练时他永远比旁人多挥百次木剑，深夜仍在钻研晦涩的秘技传承，可每次突破瓶颈时，比他还小两岁的杨文昭总能更早一步。

　　甚至就连生命圣女的守护骑士之位，明明他更适合，可他却在杨文昭离开后才被选为备选。

　　现在，守在圣女身边的是他，可圣女仍觉得，他哪都不如杨文昭！

　　骑士守则的字句突然模糊。他望着少女倔强扬起的下巴，忽然发现骑士守则里并没有说，必要时不能使用强迫手段。

　　“得罪了。”他话音未落，突然俯身扣住凌夏的腰把她扛了起来。

　　少女惊呼着被扛上肩头，铃兰花的发饰散落在地。

　　“你放我下来！你们骑士圣殿的人都这么粗鲁吗？你的骑士守则被你喂狗了？”

　　凌夏捶打他后背的力道震得锁子甲哗啦作响。

　　韩羽的手掌隔着牧师袍按住她不停扭动的腰肢，大步穿过逐渐亮起灯笼的街巷，惹得小贩们纷纷侧目。

　　“等杨文昭回来，我一定要他——”

　　“他护不住你。”韩羽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他是惩戒骑士，是刃，不是盾……”

　　他猛地住口，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他不该说这种话。

　　骑士要有谦卑之心。

　　不可嫉妒，不可傲慢。

　　凌夏眼中盛满惊愕与不可置信：“所以你觉得，只有你能护好我？韩大骑士，原来你这副古板模样下，藏着这么深的自负。”

　　韩羽铠甲下的脊背绷成弓弦，耳畔轰然响起爷爷训诫时的雷霆之怒。

　　‘傲慢是最致命的罪！当你自诩比他人更强大时，剑锋就会最先指向自己的弱点！’

　　颤抖的手指松开了凌夏，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却撞翻了路边摊贩的糖画架。

　　糖丝淋就的凤凰在青石板上摔得支离破碎，黏腻的糖浆裹住了他的靴底。

　　不该这样……

　　韩羽将凌夏放了下来，弯腰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金属铠甲碰撞出清响。他垂首时，额前碎发挡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抱歉。是我……逾越了。”